「亂世之中,叛軍之賊,要麼重新自立山頭,要麼投靠旁人。來日見之,吾等除去便是。勞心費力地追擊本也無甚意義,也就是說司空追擊無果之後此番大可以不再追。但您一回來便獨議此事,無非是不想讓旁人殺了蒙燁,換言之是想把蒙燁留給妾處置,以給妾將功贖罪的機會。」蒙喬話至此處,烏亮的眸子黯淡幾分,「畢竟當初是妾一手舉薦的他,來此南陽作守軍,更是妾的提議。這些年妾多有不察之過。」
「切莫這般說,他之錯便是他之錯。若如此歸因,到頭來還是我的不是呢,畢竟是我拍板的。」 藺稷給蒙喬倒了盞茶推給她,「說一千道一萬,於公論,我信任你,不想同你生嫌隙。於私論,你不開心,四弟便難過。我才打他一頓,不想讓他再傷心。」
後頭話落下,蒙喬面上浮起一層緋霞。
藺稷這會見不得這個,一看到便不由想起,要何時旁人在隋棠面前論起他,她也能臉紅呢?
「你回去吧,有功夫與我道歉,且去開解開解蒙烺一行。」
這日天氣尚好,晌午出了日頭。
蒙烺便在司空府外的日頭下,等蒙喬。
「蒙家軍將領犯了致命乃至會連累整個蒙家軍的罪過,司空卻依舊信任你我,只動蒙燁一人。」蒙喬回望司空府,「這總沒有讓他無條件信任的道理吧?他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花錢養著兵將,總得讓他賺回些!」
話畢,也不待蒙烺是否已經想明白,蒙喬上馬車離開。
未幾蒙烺也揮鞭策馬離去。
彼時已經日上中天,午膳時辰。
逆著凜冽寒風,陽光普照在政事堂的每一處地界,一縷透過六菱花窗灑在書房長案上。
藺稷正在用膳,味同嚼蠟。
小姑娘余怒未消,果然沒有給他送膳。他夾起一箸菜苔,又丟開筷子。然轉念一想,不送膳也對,是他自個說今日要在政事堂用膳的。她可不就不送了嗎?這樣一想,他又重新展顏,端碗拾箸。
之後午歇。
政事堂近來不再議事,他合該回長澤堂歇息去。他略緩了一會,將昨夜道歉
的腹稿重新理來。然未至過半,想起昨晚鄭熙的話,總覺哪裡不對。
鄭熙說,白嘴鶯哥是死於中毒。
長澤堂中,暗衛營的人不動手,除了隋棠自己便沒人能碰及她的東西。
且白嘴鶯哥養在她妝檯旁,便只有可能是她自己動手的。
那她毒死鶯哥作甚?又用何物毒死鶯哥?
她能觸及的毒藥只有太后送來的丹朱。
可是丹朱是毒藥,她清楚的很,為何要試呢?
藺稷轉著空茶盞沉思。
片刻,豁然開朗。
她試的不是毒藥,而是解藥。
她試,便意味著存在懷疑要驗證。
驗證解藥是否是真的,驗證親族同她說的話是否是真的……昨晚,她那樣隱忍的哭泣,一夜都不曾消散的怒意,今日晌午憑窗露出的落寞,不是針對他,是針對她的親族。
——她被騙,被利用如棋子。
藺稷推門往長澤堂去。
屋內起身時,有過一瞬天子將人推入他懷的歡喜;在出門後的長廊中,卻已被心疼和愧意取代。
多少年了,她都是一個人。
如今,是否覺得又剩一個人!
「司空大人!」從政事堂書房後門出來,才走過小逕迎面便遇上了蘭心。
「何事?」
「婢子是奉公主之命來找您的。」蘭心有些惶恐,眼瞼垂得極低,「殿下說,這幾日,她都不想見您,讓您莫去擾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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