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走過去,蹲在他面前。
抬手抓住他的衣領,眯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沒有任何抵抗的力氣。
男人看了好一會,才揮了揮手,朝著身後的人開口說話。
靳灼川聽不懂那是什麼語言,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麼。
只知道男人走了之後,身後的一個人走上前,給了他水,然後帶著他往一旁走。
那次之後,他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即便那個地方也格外地髒亂,可是卻比之前腐敗的角落好太多。
從此之後,他每天都能填飽肚子。
而那群人要他做的事情並不難。
很多時候是讓他守在門口,偶爾會讓他去偷東西。
因為他個子小,動作快,很機靈。
有時候被發現,免不了一頓毒打。
不過好歹有一口氣。
只要有一口氣,他就可以繼續活著。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幾年。
那個男人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所有人被一鍋端了。
他趁亂跑出來了。
這次,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多久,靳家的人找到他了。
那天,靳承盛站在車旁,看著他的模樣,眼眶紅了一整圈。
「你居然在這裡……」靳承盛的聲音都是哽咽的,「我恨不得把全國都翻遍,怎麼沒想到你在這裡呢……」
後來,靳灼川回了靳家。
才知道,靳澤朝病重。
靳雍山沒辦法培養他。
只能將靳灼川再找回來。
靳家請了最好的醫生給他看身上的傷,也請了最好的營養師給他搭配一日三餐。
等他身體養好了之後,才送他去上學。
但是靳灼川的身體好像已經習慣了那種他最唾棄、最骯髒的生活。
他無數次地在夢中驚醒。
於是就這樣過了兩年初中。
成績一團糟,靳雍山每次看得頭疼。
每次看到靳灼川的時候,心裡有一股氣,說不出口,咽不下去。
終究是自己的孩子。
靳雍山後來也就不管了。
後來,上高中。
靳灼川的成績稀爛。
靳雍山砸錢,讓他進了南苑最好的高中。
靳灼川對上不上學沒有什麼執念。
靳雍山讓他上那就上唄。
上不上學又不怎麼樣。
一樣的沒意思。
後來,高一第一次月考,他考了個位數。
靳雍山知道的時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那時候,靳家對外宣稱兩個孩子都去國外讀書了。
所以靳灼川月考成績出來時,有幾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特意來問靳雍山。
——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出國學習了嗎?怎麼回來之後還只考幾分?
靳雍山每次的臉都被丟完。
但還是只能勉強笑著說:「誰知道他怎麼在弄呢,一次月考,他或許沒怎麼上心吧。」
「……」
回家之後,靳雍山有時候忍不住,會說教幾句。
靳灼川都靠著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偶爾聳聳肩,抬眼看他,目光散漫,眉間堆滿了漫不經心。
靳雍山被他這個態度氣得不輕。
給他請了幾個家教老師,也被氣走。
靳雍山無奈,他覺得靳灼川真是無藥可救。
以後整個公司誰來接手。
靳雍山擔心靳雍山的,靳灼川只管自己。
他根本沒概念。
最苦、最難熬的日子他都熬過來了。
那麼他覺得,沒有什麼是熬不過去的了。
-
後來,他忘了是哪一天。
好像是無數平常一天裡的一天,平常到他都沒有去特意地去記是幾月幾日。
他從教學樓走出來,準備走出去時。
一個女生、沒有任何徵兆地撞到了他。
溫熱的奶茶就這樣浸濕了他胸口的衣料。
他整個人一頓。
女生也一僵,然後她抬頭。
他清晰地看到她抬眼的那一瞬間,瞳孔放大。
她的眼底是濕潤的黑色。
很亮。
曾經他以為,窩在那個骯髒的角落裡,抬頭,偶爾看到的月亮,是世界上最亮的光芒。
可這一刻,他發現他好像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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