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歪屁股的靠山來了?」
莫將闌拍手,「你這妖婆,又要助外人欺我師尊?」
「咳咳,將闌,」
乘白羽有些頭疼,「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一定是你,」
閻聞雪喉中嘶嗬鮮血迸濺,強開口道,「背後非議雪母。」
「要我師尊開口說你這些髒事?九州誰不知道!」
莫將闌抱著劍昂著頭,「怎樣?你們害我師尊重傷,我可是代我兄長來問疾,代合歡宗來問疾,你奈我何?」
「雖然如此,」
乘白羽不痛不癢責備,「你也不該下這樣的重手……」
「哎呀師尊,」
莫將闌委屈,「我都沒毀他們修為,哪裡重了?」
「拿腔作調,」
閻聞雪膝行至皋蓼身側,央道,「伯母,此人口蜜腹劍,背地裡不知如何挑唆徒弟對您不敬——啊!」
話未說完被皋蓼揮倒在地,毫不留情,直直摔出丈許,趴伏在地嘔血不止。
「伯母?」
皋蓼薄唇緊抿,嚴厲道,「你是神木谷哪門子的姻親,也敢攀附妄稱我的親族。」
「……?」
乘白羽和自家徒弟互望一眼,啊不好了,雪母中魘術了?她以往最喜愛閻聞雪來著。
「還敢勾連雪權的部下犯到白羽這裡,攪擾他的清修,」
皋蓼一指殿外,「識相的還不磕頭認罪?滾出去!」
閻聞雪爬起身,滿目毒恨,惡狠狠盯一眼乘白羽,祭出一件保命的法寶跳上去不見人影。
想來應當是回閻氏地盤去了。
應孚靈沒地方回,只得忍辱給乘白羽叩首,
皋蓼道:
「你這口舌,該罰,不許使用靈藥靈力復原。」
乘白羽張張嘴,原諒或者不原諒的話沒說,皋蓼替他做主,遣人將應孚靈拖出去。
「你這徒弟,性子我很喜歡,」
皋蓼行至榻前,「敢愛敢恨當仁不讓,不像你,性子軟和,便要受閻聞雪這等小人的欺負。」
「他還小,當不得雪母娘娘的夸。」乘白羽道。
皋蓼贈莫將闌一副鸞骨法寶,只說頭一回見小輩,應當的。
復道:
「我與你師尊有話要說。」
「你與師尊什麼話說?我也聽聽。」莫將闌權當聽不懂。
「……外頭是否還有應孚靈之輩侵擾紅塵殿?你這做弟子的也該替你師尊出去看看。」
莫將闌還當聽不懂,出去一圈飛速回來在榻前立好。
「……」
皋蓼悻悻,對乘白羽道,「雪權說你身體不好,需靜養,不如將阿舟送到神木谷小住?」
「哈!」
莫將闌啪地將那副珍貴的鸞骨拍在案上,
「不受閻聞雪那種人的欺負,就要受你這種妖的欺負??我師尊的孩子姓乘,又是神木谷哪門子的姻親啊?為何要去妖怪窩小住?」
「……」
乘白羽真是後悔,不該告訴莫將闌他的假死計劃。現在好了,一丁點悲傷也沒有,就是跋扈。
皋蓼與莫將闌爭辯一時,誰也不肯相讓。
末了莫將闌趾高氣揚:
「師尊的孩子就是我師弟,就是送到合歡宗也送不到神木谷。」
兩方爭執不下,幾次皋蓼逼迫乘白羽表態,乘白羽始終不軟不硬油鹽不進,
一來二去耐性盡失,皋蓼道:
「好好的孩子,被你埋沒七十餘年,沒名沒分的,你從前任性,我不說你,往後你不該教他多往仙鼎盟和神木谷走動麼?否則你哪一日撒手去了,他怎麼辦?」
「你這個老虔婆!」莫將闌暴起。
正待開罵,殿門一道沉鬱的嗓音傳來:
「他若……阿舟去哪,不由旁人做主。」
殿外賀雪權大踏步走進。
「雪權!你說什麼!」皋蓼失色。
「我說阿舟將來留在哪裡,由白羽一人做主,否則,」
賀雪權夜厭一杵,「否則我即便跟他去了又如何。」
皋蓼眼睛眯起:「你威脅我?」
「母親,」
賀雪權緩緩道,
「這許多年,您和阿羽又不親近,他的孩兒交給您,慢說是他,我也不能放心。」
「說什麼他的孩兒!」
皋蓼氣急,「身上不也流著你的血?他一個人難道能誕育孩兒?」
「是流著我的血,」
賀雪權眼睛晦暗,「可我也沒有一日盡過做父親的職責,到今日又有什麼資格索求?」
「哼,」莫將闌哼一聲,「你倒終於說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