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你了?」李師焉靜靜發問。
「沒有,」
乘白羽一擺頭,「我想要的他仍然給不了。」
「再說我現如今只想要你,旁人誰來我也不稀罕」
說罷乘白羽往李師焉面頰上輕吻一下。
「雀兒。」李師焉無限感慨。
兩人正一遞一句絮語,殿外又一陣喧譁。
似乎仙緣榜一夜之內再次發榜。
不過這回倆人都沒動,很默契地沒跑出去看。
能有什麼要緊事?
再要緊也無關,他們兩個明日一早就回東海去了。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哐哐哐,
「李閣主?霜……道友,在麼?」
殿外響起藍當呂的叫門聲。
乘白羽無奈:「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師焉笑道:
「你聲音大些,我還信你是真心話。」
「去開門吧。」
殿門拉開,門內乘白羽未及開口,藍當呂搶道:
「大事不妙,妖修偷襲沙鳧、閒鶴兩州,不少小宗門已然覆滅!」
「啊……」
李師焉身影斜出:
「藍護法不去籌謀軍備防務,特來告知我等是何意。」
藍當呂看乘白羽。
他還頂著「霜闕」的臉。
藍當呂轉向李師焉長揖至地:
「閣主所言甚是,應當立即籌備,只是盟主不在,無人可掌仙鼎盟盟軍調度大權,懇請閣主在盟中多留兩日坐鎮,以圖收復失地,解救西北幾州生民於水火。」
李師焉與乘白羽互相瞅瞅。
雖然不能說是他們讓賀雪權墮魔,可是總是挨著一些邊。
暫先應承打發藍當呂,關起門,乘白羽托出自己的紅翡葫蘆。
先前李師焉教給乘白羽一個法門,法器聯結可分貯,現在他的葫蘆當中,兩廂依偎在一處的是紅白兩道光芯,另一道紫瑩瑩的光,獨自呆在葫蘆上肚。
那是莫將闌的紫流,眼下紫光凝結黯淡,召之無聲。
「合歡宗就在沙鳧州,毗鄰神木谷,我本想問問莫將闌當地情形,為何沒有反應?」
乘白羽不明白。
李師焉也不明白,拍板:「先留幾日。」
「嗯。」乘白羽大大嘆口氣。
……
滯留幾日,情況並無好轉。
皋蓼這回估計是怒不可遏,好端端的,平白無故受牽連,幾百年前的醜事也被拿出來鞭屍議論。
賀臨淵名聲可不大好,一手構陷紫重山,須知承風學宮的恩惠遍及九州,多少在承風學宮聽過經的修士,聽見賀臨淵的名字都要唾兩口。
從前老子不好,所幸兒子還是好的,明辨是非正本清源,一手掀開自家老爹的陰謀,為恩師一家平冤昭雪。
到今日,兒子也不好了。
先是疑似放縱新歡氣走元配,好死不死這個元配還是恩師家裡唯一的血脈,這個新歡還是個惡事做盡的鬼修。
原本還有餘地,畢竟賀雪權看起來知錯就改,不是將戚揚光斧碎屍萬段了麼。
誰能想到,賀雪權竟然在這個檔口墮入魔道。
人言之可畏,從來殺人於無形。
即便沒有殺人,也很輕易能殺死人心當中的善念。
皋蓼這回發了狠,攜雷霆之怒和人族翻臉,摧枯拉朽向人族地盤挺進。
到第三日,沙鳧州全境陷落,閒鶴州危在旦夕。
而閒鶴州北邊與兩州接壤,南邊一些的是蒼雁州,北邊麼,就是鳴鴉州。
這個多事之秋,鬼族聽見風聲,捲土重來蠢蠢欲動。
這日一早,乘白羽二人再坐不住。
「怎麼說,去一趟西邊?」
「去,」李師焉道,「畢竟喚我一聲師丈。」
「嘻嘻。」乘白羽噗嗤一笑。
李師焉話鋒一轉:「一個賀雪權已經墮魔,若是這一個再生死未卜,你真正要牽腸掛肚。」
「……」乘白羽笑意一頓,無語道,「你在胡說什麼?」
「說你可人喜歡,」
李師焉傾身撫弄他的耳垂,又摸過他的鬢邊,
「娶妻鍾靈毓秀又美貌卓絕,真是煩惱。」
「呵呵,」
乘白羽皮笑肉不笑,「娶妻嘮嘮叨叨愛說胡話,更加煩惱。」
李師焉臉上笑意昂然:
「好,夫君,咱們去沙鳧州走一遭?夫君帶路?」
啪地一聲乘白羽拍掉李師焉的手:
「你也有點正形。」
「外面那些修士看你像看神明,仔細他們信仰坍塌。」
倏然之間想到什麼,乘白羽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