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個高腿長,很快走到她面前。
站在階梯教室的樓梯上,垂眸喊她的聲音好聽,「走吧。」
正午,陽光正烈。
阮知遇騰出只手從單肩包取出摺疊傘,撐起高高舉在沈回舟頭頂。
沈回舟太高了,她得舉著手臂,很小心地避免傘架戳到沈回舟。
忽然,傘柄被沈回舟自然握住,「我來吧。」
他動作突然,阮知遇沒能挪開手,就這樣被他半握住手指。
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始料未及,連忙抽出手。
沈回舟舉著傘,傘幾乎都在她頭頂上。
察覺到,阮知遇把傘往他那側推。
沈回舟又將傘側過去,不以為意:「沒事,我不用打,又沒下雨。」
推完,阮知遇才發現這個舉動很熟悉。跟上一個雨天與沈回舟共撐一把傘差不多,就差個傘下告白了。
她晃晃腦袋,希望儘快忘掉不合時宜想起的這件事。眯眼看了下刺眼的陽光,想說服他,「傘不僅遮雨還能物理防曬啊。」
沈回舟將傘推回去,「沒事,我曬不黑。」
阮知遇:「……」
羨慕了。
不知不覺走到樓下的花壇。
夏天的花團錦簇絢爛奪目,阮知遇很快被吸引注意,從尷尬的回憶中抽離,眼前是大片的無盡夏,還有被綠色挾裹的鳶尾花。
她扯住沈回舟的袖子,在他停下後,高興地說:「之前跟陳清遠在陽台說話時我就特別想跟你從這兒走,賞賞花。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沈回舟看花,片刻後,視線不自覺移到阮知遇身上。
她皮膚細膩如瓷,眼眸彎彎漾著笑,像極了明媚的太陽花。
趁她發現之前,沈回舟再度看向那片花,回答:「嗯,是很漂亮。」
阮知遇沒傻到為了賞花拉著沈回舟在太陽底下暴曬的地步,僅待了幾分鐘就同他向食堂走。
只是有刻意走蔭涼處,帶他繞遠路。
或從教學樓里穿過,從柳樹下走過,沿著蓮池走,費了四十多分鐘才走到騎車只需幾分鐘的食堂。
一次兩次繞遠路倒還好,接下來一連數日阮知遇都這樣,沈回舟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於是,趁著某天室友都在的時候,沈回舟終於忍不住問:「如果你朋友每次跟你去食堂吃飯都要繞遠路,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季延正在瘋狂補作業,聽到後,筆尖停頓了下,頭也不抬就問:「是阮知遇吧?」
沈回舟啞然,沒吭聲。
季延當他默認了,說:「人家這麼熱的天氣不惜繞遠路,沒準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呢。」
陳清遠剛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聽到季延的話,反駁,「不可能,她又不是傻。想多待一會兒完全可以約沈回舟去圖書館嘛。不用暴曬還有空調。」
「有道理啊。」季延停下筆,看向沈回舟,納悶,「所以,是為什麼呢?」
沈回舟:「......」
到底是誰在提問。
-
轉眼到了周末,周末兩天沒課。
沒課意味著不能去教室找沈回舟,但不代表不能把人約出來吃飯呀。
阮知遇早早給沈回舟發信息,約他中午一起吃飯。
看到她消息的時候,沈回舟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這些天,他有課的時候,阮知遇要麼來蹭課,到點就拉他去食堂。或是掐好時間來教室外等他下課再去食堂。
手機被沈回舟握著顯得小巧,他轉了轉手機,想了半晌,才回:[你到底對吃飯有什麼執念。]
另一端的阮知遇看著手機懵然地眨了眨眼睛。
被會錯意了。
那也總比意圖被看穿強吧。
她嚴肅點頭,顧左右而言他:[吃飯重要啊。]
尤其是沈回舟,越是胃不好,越要按時吃飯。
消息發過去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音,阮知遇深嘆口氣,關了手機去衣櫃前挑衣服。
選了件月白色旗袍,將頭髮半挽起,又覺不妥,散開編了個三股辮再全部挽起,戴上髮飾,順便又化了個全妝。
途中總是有意無意去看手機,結果忙活完,還是沒得到回覆。
阮知遇蹙眉靠在椅靠上想:這是對她的話不贊同?
否則也不至於這麼久都不理她呀。
她坐那兒一動不動想好半天,沒想出個結果,也不敢再給沈回舟發信息。
孟新雨剛醒,翻了個身,看到阮知遇在書桌前跟入定了一樣,驚得睜大眼睛,「知知,你睡著了?你別坐那兒打瞌睡啊,去床上補個回籠覺。」
尹珂也醒了,準備從上鋪爬下來把她喊醒,「你坐那兒睡覺容易摔倒,回床上睡。」
阮知遇解釋:「我沒睡啊。」
尹珂翻身下床的動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