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聽到錄音之前,梁北林就沒打算放過程殊楠。如今有了錄音,梁北林更不會輕易收手。
程殊楠看著梁北林一步步走過來,拖鞋踩在地板上傳來沉悶的啪嗒聲,很響,轟隆隆的,從耳膜上擦過,然後微微低下頭看著他,說:
「留著抵債吧。」
燕姨有點不太放心,想了又想,悄悄走出房間,站在樓梯拐角處往上看。房子隔音好,但若是有大的動靜,也不是聽不到。
時鐘指向晚十點,樓上很安靜。程殊楠的外套還在沙發上,鞋子放在門口。燕姨走過去,將鞋子放進柜子,又將外套掛好,心想這孩子今晚應該是留下了,不知道兩人談得怎麼樣,總之沒吵起來就好。
她站了一會兒便回房間睡了,是以沒聽到樓上隨後傳來的砰砰兩聲悶響。
程殊楠用力砸了兩下門,被梁北林抓住胳膊甩到床上。
程殊楠這才發現梁北林只用自身重量就能輕鬆壓制住他。撐在臉旁的手臂肌肉繃得很緊,比銅牆鐵壁還要難以撼動。
他哪裡經歷過這個,原來梁北林雖然冷淡點,但發火的時候很少。 他又驚又怕,不知道梁北林想幹什麼,拼命踢打。
梁北林抓住他作亂的雙手,反擰到背後,一時沒找到趁手的東西,乾脆將程殊楠整個人提起來,半抱著往衣帽間去。
「你放開我!」
程殊楠嚇壞了,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個走向,一向冷靜克制的男朋友突然翻了臉。當看到梁北林從抽屜里拿了一條領帶,纏上他的手腕時,他便有點受不住的崩潰。
「你幹嘛!大北,放開……」
梁北林一聲不吭,將程殊楠手腕綁得很結實。然後將人抱起來,又扔回床上。再次欺身過來時,蜷縮在床上側躺的程殊楠突然一口咬住梁北林手臂。
咬得很用力,程殊楠很快嘗到一點鐵鏽味,但他沒鬆口。梁北林沒抽走胳膊,等他咬夠了,另一隻手捏住他下巴,稍用力就掰開。
程殊楠緊緊閉著眼,眼淚流了一臉,壓在下面的床單打濕了,亂糟糟皺成一團。
梁北林看了他一會兒,程殊楠的臉比床單還要慘,因為過於恐懼和情緒激動讓他的臉看起來很紅,嘴唇上擠出紋路,嗚咽聲壓在胸腔里。
梁北林鬆開手,從床上下來,站在床邊。程殊楠還是剛才的姿勢,不敢動,不敢睜眼。
房間內昏暗的光線讓人壓抑眩暈,家具的邊角都變得尖銳。梁北林用力閉了閉眼睛,將程殊楠手腕上的領帶猛地扯了一把,領帶散開了,露出一條紅色痕跡。
手腕很白,襯得紅痕腫脹可怖。
梁北林沒再停留,轉身走出房間,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