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天陰沉沉的,梁北林站起來,整了整衣襟,最後衝著三座墓碑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程殊楠在家躺了幾天才回學校。他看起來又恢復如常,每天吃飯睡覺上課,和梁北林鬧得這場小波瀾好像從未發生過,他也再未提過離開的話。
梁北林卻感覺到有種東西正從程殊楠身上流失,很快,快到抓不住。
生活照舊,梁北林變得比之前更加冰冷無情。他在家裡極少說話,大部分時間待在書房和臥室,就連吃飯也像一個機器,吃完就走,沒有多餘的情緒和交流。
程殊楠更是不會多話,有時候梁北林在家,他甚至不敢下樓吃飯。
家裡以前還有點人氣,現在冷得像冰窖。
梁北林除了工作好像對其他事完全喪失興趣。但他在床上卻變得很愛折磨人,程殊楠常常被做到哭泣求饒,每當此時,梁北林就拍著他的臉問:「會說話了?」
「哭什麼?」
「不是什麼都無所謂嗎?」
「我還以為你是個充氣娃娃,完全沒感覺呢。」
這麼多指責砸在程殊楠頭上,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明明是梁北林冷得像冰,不說不笑,怎麼自己躲著走也是錯,怎麼做都是錯。
到後來他連求饒都不會了,咬牙忍著,即便是哭也靜悄悄的不出聲,沒想到梁北林反而更暴躁了。
只有一次他喝醉了,做完之後,竟然抱著程殊楠輕輕吻了他額頭。因為這一吻,讓程殊楠驚魂未定,嚇得一夜不敢動。
早上醒來,梁北林看到自己把程殊楠摟在懷裡,還摟得很緊,當場冷臉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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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大暑假有兩個月,很多大三生都忙著實習。池小禾家裡不缺錢,但也找了一份出版社的實習生工作,想拉著程殊楠一起。
程殊楠鼓了幾天的勇氣試著跟梁北林提了一次,梁北林眼皮都沒抬。所以池小禾直到出發那天,也沒等來程殊楠答覆。
於是一整個夏天,程殊楠都待在家裡沒出門,到後來,燕姨看不下去,提出要帶程殊楠去自己老家山里轉一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梁北林還沒說同不同意,程殊楠卻立刻說:「我不想出門。」
他說完戰戰兢兢地看一眼梁北林,生怕惹人不高興。
後來這事便不了了之。
晚上,飯做好了,程殊楠坐在餐桌旁。等梁北林上樓換了衣服下來,程殊楠站起來,等梁北林坐下,自己才跟著坐下。
兩人剛要吃,梁北林接了個電話。程殊楠喝了一口湯,停下,等梁北林打完。
梁北林跟燕姨說再加兩個菜,一會兒有朋友要過來。
「什麼時間到?」燕姨在廚房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