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楠是不信的。他回身走進店裡,關上店門,然後關燈上樓,沒再看梁北林一眼。
他決定了,從此刻視梁北林如無物,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他還沒起,就聽見趙雋在樓下喊他名字。
隔了一會兒,他開窗探出頭來,露出亂蓬蓬的頭髮和半眯的雙眼,剛睡醒的聲音酥酥的,跟趙雋說:「來這麼早哦。」
趙雋仰著頭,將手裡的早餐往上舉了舉:「開門吃飯啊朋友。」
程殊楠先下樓開門,等趙雋幾人進來,他又探頭探腦往外面左右看。
「看什麼呢?」趙雋手掌落在程殊楠肩上,停了一會兒才拿開。
程殊楠把頭縮回來:「……沒什麼。」
趙雋挑眉:「那人不在。」
程殊楠沒接茬,說:「你們先吃,我上樓洗漱換衣服。」
他穿著一套毛茸茸睡衣,也不嫌熱。趙雋他們幾個全都是短袖,仿佛和程殊楠兩個季節。
等程殊楠上樓,趙雋從窗口往外看,確實沒人,便默默鬆了口氣。有些事他雖沒說出口,但看昨天程殊楠的態度,和站在路邊的男人就不是普通關係。
趙雋雖然還在上學,但生性愛玩,混過的場合無數,一眼就能看出昨晚等在門外的男人身價不菲。無論氣質、長相還是穿著,都不是他一個男大比得了的。儘管趙家在當地有頭有臉,趙雋玩起來向來不怯場,但他知道昨晚那男人是個硬茬。
吃過早飯,他們出發往寺廟去。車停在山腳下,幾人拾階而行,趙雋和程殊楠走在後面。
程殊楠前幾年身體受損嚴重,來雲城後雖然開始晨跑並注意養生,但還是沒法和同齡人的身體素質相比。他走一段台階就要停一停,趙雋便陪著他。
「昨天那人誰啊?」趙雋站在台階外面,擋住程殊楠,半是調侃地問。
這會兒出了些汗,程殊楠將外套脫了,趙雋給他拿著,兩人一路聊得挺好,氣氛到了,再說起這個話題來,便沒昨晚那麼生分。
程殊楠想了想,說:「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他們過去那筆爛帳拿出來,全是不堪和虛假,這是程殊楠認為最客觀的答案。
「前任吧?」趙雋揶揄道。
程殊楠臉上有點錯愕,大約沒想到趙雋這麼直接。
「別這麼吃驚,我第一天見你,就看出來你的取向。我有個朋友和你一樣,這個很好辨認。」
「……哦。」程殊楠擦把汗,鼻尖和耳尖都是紅的,有一點尷尬。
「所以是前任?」趙雋又問。
程殊楠低頭繼續爬台階,含含糊糊地說:「在一起過。」
「果然,來求複合的吧?看著不像雲城人,從你老家過來的?」趙雋話趕話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