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裡還有氣,吃得便有點快。梁北林突然問起柳米一件工作上的事,柳米也不清楚,又問程殊楠。程殊楠對工作一向認真,一說到這些,邊吃邊聊了幾句。
氣氛便這樣緩和下來,程殊楠沒注意到自己的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始細嚼慢咽,安心吃飯。
後來梁北林做飯,程殊楠沒再叫過外賣。他想通了,反正花的不是自己錢,而且放著好吃的再叫外賣,簡直和自己過不去。
吃死梁北林,吃窮梁北林。
程殊楠冷哼一聲,暗暗和自己說。
再到後來,發展到一日三餐全是梁北林動手做。早上他會提前來一個小時,自己開店門,熬粥或者煮湯,每天換著花樣,魚片松茸花膠海參,什麼食材貴吃什麼,什麼食材對胃好吃什麼。午餐肉類和硬菜多,晚餐以清淡為主。
柳米都要忍不住感慨,自從新員工來了,她的生活質量躍升了好幾個品級。
「三個月期滿能不能別讓他走啊?」
柳米悄悄纏著程殊楠打商量,被程殊楠義正言辭拒絕:「不行。」
柳米一聲哀嚎,吃一頓少一頓了。
程殊楠忙了一會兒,眼睛有點發乾,喝了一口擺在面前的花茶,還熱著,入口清香甘甜,裡面放了桂花和白茶。梁北林不忙的時候就在工作室煮這種花茶,說是對眼睛好。
梁北林沒刻意說是煮給程殊楠的,程殊楠要是不喝就顯得有點矯情,慢慢便開始喝起來。
前幾天程殊楠有點咳嗽,桂花白茶又悄悄換成紅棗姜梨水,程殊楠連著喝了兩天,竟神奇地好了。
筆下很快畫出一個花樣來,程殊楠看著線條有些亂,拿橡皮擦了擦,接著又畫,腦子裡卻信馬由韁地想著之前的事。
梁北林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的?他以前偶爾會做飯,但也就是堪堪能入口,如今幾年不見,做出的菜品竟有大廚水準了。做菜和別的事不一樣,不是學一兩回就會的,得需要潛心研究實踐。
看他信手拈來的樣子,難不成公司不幹了之後愛上做飯了?
程殊楠咬著筆頭,想來想去煩得慌,乾脆不想了,反正試用期結束就讓他滾蛋,想太多徒增煩惱。
下班前梁北林跟柳米聊了幾句,說他養的貓生病了,剛打完針,貓貓自己在家他不放心,明天上班能不能帶到店裡來。
這會兒店裡沒事,三個人分散在各自的角落裡,程殊楠窩在椅子上剪指甲,柳米在吃水果,只有梁北林在整理一批工具材料。他仿佛很隨意地跟柳米說話,眼睛卻看向程殊楠。
程殊楠動作沒停,耳朵卻豎起來。
梁北林嘴角微翹,繼續說:「它很乖,絕對不會搗蛋。」
柳米沒想到肌肉型男還會養貓,頓時亮起星星眼:「帶來吧帶來吧,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除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