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蘅心中又驚又怕,更多的是一股子憋屈和不甘。她猛地抬起頭,眼圈盡然泛紅,委屈辯解道:
「萬歲爺明鑑,卞氏當初雖是同臣妾學的規矩,但她平日裡分明同皇后走得最近,承皇后教導最多。她從前那美人位分,還是皇后做主晉封的,不信您問……」
「夠了。」
見文蘅仍不死心地攀咬皇后,晏緒禮猛地打斷她所言,壓低喉嚨斥道:
「少拿朕當傻子糊弄。」
「就算不提這回的事兒,你自打進府後這些年,背地裡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晏緒禮眼神毫無溫度,張口便直戳文蘅肺管子,幾乎同她撕破臉皮:
「樁樁件件,朕不過是懶得跟你計較罷了。」
「別逼朕,不給你留那點兒體面。」
文蘅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一股寒氣陡然從腳底直衝頭頂,激得她手腳冰涼。
皇帝……皇帝都知道什麼了?如若他什麼都清楚,卻一直隱而不發,是當真冷血到不在乎,還是留待日後一併清算乾淨?
瞧著文蘅恐懼含淚的模樣兒,晏緒禮只覺得心煩難耐,霍地從桌邊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睨著她:
「這是最後一回。」
「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掂量後果。」
說罷,晏緒禮再不多瞧她一眼,猛地一甩袖袍,闊步離去。
望著皇帝決絕離去的背影,文蘅渾身力氣似被抽去,忽然一下子癱坐在冰冷磚地上。淚珠子不停地往下砸,在裙面上洇出深色水痕。
明明沒有證據的事兒,皇帝為什麼不去質問皇后,偏逮著她來呵斥。這麼多年下來,她到底哪裡比不上傅瑤?
就傅瑤那個蠢物,主僕倆加在一塊兒,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又憑什麼能穩坐中宮之位?!
文蘅再也忍不住掩面啜泣,喉間哽著團火,煎碎一身支離病骨,心頭恨意如野草般恣意妄生。
-
尚盈盈同慧嬪、顧嬪待在一處,宴上頑得頗為盡興,回到流螢小築時,天邊已鋪滿絢爛霞光。
見皇帝仍未回來,尚盈盈只當他要留在文妃那兒,便命巧菱替自己卸了釵環。
尚盈盈披散著青絲,歡歡喜喜地抱著帛枕,歪去軟榻上等著用晚膳。
哪知還沒等晚膳擺上桌,倒是先迎見晏緒禮走進來。
要知道大皇子正在病中,皇帝心情能好嗎?
尚盈盈趕忙收斂笑容,從榻邊起身,恭敬行禮:
「嬪妾見過萬歲爺。」
見尚盈盈不著妝飾的清麗模樣,晏緒禮心頭溫軟,頓時鬆開一路緊皺的眉頭,抬臂半摟著尚盈盈:
「坐回去歇著,起來作甚?」
尚盈盈卻只扶晏緒禮落座,自個兒回身端來茶盞,請皇帝潤潤喉嚨,這才軟語詢問道:
「萬歲爺,大皇子如今身子如何?病可好些了?」
大皇子本就娘胎裡帶弱,這時候兒若一堆人烏泱泱地前去探望,反倒攪擾他養病。是以眾嬪妃皆是口頭探問,並不曾親自去瞧過。
晏緒禮抿過茶水,又忍不住撐額,低聲同尚盈盈說了兩句:
「此番隨來行宮的十數個太醫,這幾日皆守在那邊。昨兒剛換了新方子,也不知能不能見好……」
尚盈盈見狀,便如從前在乾明宮一般,跪坐去晏緒禮身側,替他按揉額角。
聽晏緒禮言下之意,大皇子這病症,應當還有些日子要養。尚盈盈也不禁暗自嘆息,絞盡腦汁地安慰皇帝。
知曉尚盈盈素來心善,這會子也不是惺惺作態,晏緒禮握來她手腕輕吻,忍不住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盈盈,從前同旁人有子嗣,是朕對不住你。只是那時候兒與許多兄長奪位,朕必須得有個孩子才穩妥……」
晏緒禮滾動喉結,知曉尚盈盈能想明白箇中道理,克制地不曾宣之於口。
「雖說只是權宜後留下的孩子,但瞧他那么小一點兒……朕還是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見晏緒禮難過,尚盈盈柔腸百結,自個兒也跟著紅了眼眶。
俯身緊抱住晏緒禮的腰,尚盈盈絮絮說道:
「萬歲爺言重了,嬪妾明白,也知您為難。天家講究多子多福,您合該寵幸嬪妃們……」
晏緒禮聽得直閉眼,立馬抬起指尖,抵住尚盈盈唇瓣。
尚盈盈只好乖乖沉默,心裡卻憋了一肚子話想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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