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太夫人指了藍蕖姐姐來教導我,現下又派了你來,是太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玉憐脂看著眼前容顏清秀的女子,輕聲問道。
蓮芯身段裊娜,盈盈一拜:
「回玉姑娘的話,太夫人擔憂冬祭規矩繁多,姑娘一時記不全,隨祭時恐多有不便,便叫奴婢來伺候姑娘,跟隨姑娘左右,好為姑娘解憂。」
「原來是這樣,」玉憐脂瞭然道,「太夫人用心良苦。」
挑了這麼個水靈的婢女來光明正大地監視她。
玉憐脂:「長者賜,不敢辭。你是叫蓮芯吧,先和關嬤嬤下去安置,明日出發隨祭,你就貼身跟著我,也好叫太夫人放心。」
蓮芯垂首笑應:「是。」
關嬤嬤領著蓮芯下去,待房門闔緊,段素靈便走近玉憐脂身旁,壓低聲音:「姑娘,這婢子……」
玉憐脂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梨湯:「一副藥的事,若是她『不慎』染上風寒,自然也就只能歇在房裡了。」
「是,我明白。」
「對了,」玉憐脂抬眸看她,「主院那邊守得緊,這些天,有找到門路嗎?」
她要接近謝硯深,自然要知曉他的行蹤,如今雖然大房這邊無人能夠掣肘她,但高大夫人也做不到插手主院,她只能自己想辦法探查。
但侯府主院……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了。
凡是能知道謝硯深行蹤的下人,上到院中大管事,下到伺候筆墨的小廝,無一不是家生的舊仆,忠心耿耿。
主院裡能輕易買通的全部都不是近身伺候的,根本無從知曉謝硯深動向,可冬祭近在眼前,一旦過了,她們可就再難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真正是機不旋踵,時不再來。
段素靈貼近她的耳畔,氣聲道:「姑娘放心,已經聯絡上了一個主院馬廄里的馬夫。」
「雖然鎮北侯平日出行更常騎馬,但真皇山行宮之中,臣子縱馬而入不合規矩,可山里行走趕路太過不便,所以這一次主院的馬夫跟來了好幾個,我們聯繫上的這個是負責侯爺隨侍醫官車駕的馬夫。」
禮律有記,外臣騎馬入宮是為大不敬。
而真皇山行宮依山而建,地勢高聳,道路寬長蜿蜒,行走困難,便允許臣下坐車坐轎。
事實上,受寵或實權在握的親王、重臣在有特殊恩典的情況下是能夠在宮內騎馬的,謝硯深平定北境,自然也有這個恩賞。
但歷代鎮北侯全部都是忍抑謙遜,雖有此權,卻從不行使。
當年第一代鎮北侯謝山隨太祖皇帝征戰四方,一統天下,本有資格像其他的大功之臣一樣受封異姓王,但謝山急流勇退,主動上奏,只領了侯爵位,從此在朝堂上低調少言。
後來,開國時冊封的異姓王死的死,廢的廢,像鎮北侯府這樣一直榮耀到今日的開國重臣之族已經不足一手之數了。
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可見謝氏一脈何等警惕。
從謝硯深冬祭之時讓醫官時刻跟隨就可見一斑。
但段素靈卻說,買通了謝硯深隨侍之人的馬夫,這可是能直接知道謝硯深動向的一批人。
玉憐脂皺起眉:「主院的馬夫?我記得你最早觀察的就是那些馬夫,查完之後說無從下手,怎麼裡頭又會有人突然答應?」
段素靈也有些猶疑:
「願意提供消息的這個馬夫叫趙阿京,是五年前從莊子上調來的,養馬訓馬都是好手,趙阿京是莊子上佃戶的兒子,從祖輩開始就一直在謝氏莊子做事,不是侯府宅院裡的舊仆。」
「那阿姊是怎麼接觸到他的?」玉憐脂又問。
段素靈:「我們派去的人先是接觸了主院外院的幾個老雜役,給了銀子,只說姑娘好奇,想看看宮宴長什麼樣子,但苦於不知道宮宴在何處舉辦,何時開始,又從哪處進出。橫豎侯爺肯定要赴宴,便請主院的人到時候透個消息,讓姑娘偷偷跟去,遠遠地瞧上幾眼就好,想問問有沒有門路,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一開始,一點消息都沒有,後來突然有人找來,中間傳話,說冬祭負責主院車駕的馬夫趙阿京願意行個方便,只是不知道好處夠不夠。」
「而後這個中間人引路,我易容去見了趙阿京,說先給五百兩定銀,事成後再付他一千兩,沒想到,他竟然嫌太少。」
玉憐脂眯起眼:「嫌少?他要多少?」
「五千兩,兩千兩先做定銀。」段素靈沉聲道。
玉憐脂定神片刻,而後笑出聲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他當時什麼樣子?」她又問。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7_b/bjZce.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