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情,難道就因為他發了誓,我就能勝過整個侯府?」
「我需要他的愧疚,但要是把所有的希望都賭在這份愧疚上,賭它會不會改變,賭它夠不夠分量,和自取滅亡沒有任何區別。」她的手壓在憑几上,半斂細眉。
「我說過,我要的是他不得不去做,而不是他心甘情願去做,兩者有何不同,阿姊可明白?」
段素靈閉了閉眼:「是。」
玉憐脂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放低:「……阿姊,他對我很好。說心裡話,我也不是絲毫不心悅於他。」
謝硯深位高權重,相貌俊美,為人持重恪禮,待她更是如珠如寶,換做是誰,也不可能不動心。
她亦是凡胎俗子,做不到無情無欲,情天孽海,總有幾分意動。
「但……也只是如此了。」
輕泠尾音飄忽散入空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第40章 貴女
冬祭進行到尾聲, 行宮南苑按往年的規矩辦了一場消寒會,尋梅烹雪,飲酒作詩, 意在聚宴熬冬。
照例依舊是男女分席,還專為有特旨允准留下的未出閣年輕女郎單獨辟了一座殿宇出來,不像昭豐殿大宴那樣正式, 無需嚴守禮儀。
少了許多規矩約束,相熟的女郎們也不拘著,各自分聚在好幾處,宮人流水一樣進出, 奉上珍饈茶果後全部退遠。
從前這樣的宴席都是笑聲不絕, 但今日的氣氛莫名沉悶, 殿中眾人多是湊緊了低聲細語, 連眼神也不多轉一下。
「慶姍, 」東桌小凳上的官家小姐偏過頭,忍不住詢問身邊坐著的銀青錦裙女郎,
「鍾府和鎮北侯府也算是有舊交,你是謝侯爺的表妹,知不知道鍾府是出了什麼事啊?」
錦裙女郎捏著帕子壓了壓唇,一雙柳葉眼有些不安地眨動:「這……這我還真的不知道。」
「表哥他向來公事公辦, 就算知曉什麼,也不會多說的……更何況,他不喜歡我多接觸這些外頭的事。」
她的聲音輕柔, 說到最後,臉上的表情很無奈。
桌上其他的女郎聽她這麼說,均是可惜一嘆。
京都貴女中出名的人物不少,或才華斐然, 或身份貴重,已故帝師的嫡長孫女、鎮北侯的前未婚妻鍾府大小姐自然也在其中。
鍾芷蘭的年歲是她們這些未婚閨閣女子中最大的,當年和現任鎮北侯的婚約廢棄之後,一直到如今都未再定親,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鎮北侯痴心不改。
原本的上好佳緣,生生錯過了,但鎮北侯府卻沒有一絲修好的意願。
鍾芷蘭氣度華然,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素日也常濟慈施粥,名聲極好,許多人都為她陰差陽錯丟了佳配可惜,甚至覺得鎮北侯未免有些無情。
只不過鍾芷蘭自己好像從不在意,每當談及,總是默默無言,一笑而過,反倒更讓人心疼,覺得她品性高潔純淡。
因而願意與她交遊的貴女不在少數。
這也就導致,許多人都發現,自昭豐大宴第二日以後,鍾芷蘭就不見了。
連帶著她的表妹、義遠伯府么女程亦仙,一起消失了。
「我同你們說,我前日偷聽到我父親和兄長談話,說陛下下旨,罷了義遠伯的官,還把鍾府的鐘儔大人從國子祭酒貶成國子司業了。」靠窗邊坐著的圓臉女郎湊近桌子,低下聲說道。
「什麼?!真的假的……?」
「為什麼……鍾府和程府是犯了什麼事?」
「……」
圓臉女郎:「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等回了京,消息肯定就徹底放出來了。」
旁邊另一個身形略微瘦小的粉裙女子也附和道:「我也聽說這事兒了,而且你們絕對、絕對猜不到他們的罪名是什麼。」
「是什麼?」
「別賣關子!」
「就是,快說快說!」
粉裙貴女神色複雜,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吐出四個字:「教,女,無,方。」
話音落下,桌上眾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教女無方到罷官貶職,那鍾芷蘭和程亦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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