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連忙應聲:「是。」
男人抬步入了浴房,木門閉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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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憐脂伏在男人的肩上,昏昏欲睡,側頰的雪白軟肉被壓得堆起來一點, 無力半闔著眼,眼尾哭過之後變得與唇部一樣糜紅,整個人散發著墮欲的迷亂。
長發用一根長簪簡單挽起, 左臂環著男人的脖頸,手不自然地顫抖,甲尖無意識輕刮著他堅實的肩背。
「……你來時,就沐浴過了。」謝硯深偏首, 側壓著她的鬢髮。
池中花瓣也壓不過清柔的發香。
「唔……」她迷糊著應聲。
「你是故意的。」他下了定論。
倚在他肩上的少女痴痴笑出聲,聲音輕而酥軟:「憐娘都說了……想硯郎想得緊呀。」
說罷,她抱緊了他,歡欣,又更像滿足:「硯郎好厲害。」
「就是不聽話。」喏語中帶著抱怨。
只餵了她一次,後頭求他,他分明也還熱著,卻怎麼也不肯,就專折騰其他地方,咬得她明日穿小衣怕是都不成了。
男人臂上青筋繃緊,似乎在強忍什麼,嗓音極為沉啞:「醫官早有交代,你本就不能……」
沒說完,薄唇被柔軟封住,勾連出細密聲響。
「下回可要乖乖的,不然就不讓你吃了。」末了,她噙著眸中水霧,輕哼。
……
珠玉院那邊拿來了新的衣裙,候在房外,但玉憐脂暈乎乎的時候便不耐煩,最後穿著平日備在浴房裡的裡衣。
他的衣衫她穿著極寬大,沒有多餘的氣味,只有清新的淡淡皂角香。
躺入床榻的時候,她已是睏倦極了,沒有力氣,軟倒在謝硯深懷裡,被他緊緊抱著。
迷迷糊糊之中,只能感覺到渾身被一股極致的溫暖圍裹。
那是往日她放多少湯婆子在衾被裡都達不到的舒適,熱意不是傳遞來的,而是交融,可以透過皮肉,滲透身體深處。
她許久沒有過了,一夜無夢的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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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元宵過後不久,西院的疫症散了大半。
染症的下人們基本都好了起來,只有謝濱和方氏還纏綿病榻,方氏的病症似乎更嚴重些,一直不得清醒,但謝濱卻已經有醒來的時候。
又過了兩三日,玉氏派去西院裡的兩名大夫替謝濱遞了封信出來。
給玉憐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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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院。
廊下很安靜,段素靈帶著手套,拆開信封,用艾葉再熏過那信紙,隨後提筆,將信紙上的內容一字不落謄抄下來。
等她抄完,關嬤嬤拿著信,轉身進了房內。
……
玉憐脂兩指捻著薄紙,垂眸掃過,片刻後,放下。
謝濱在詢問她的婚事。
……又是婚事。
前些天,她去高大夫人的院子,從高大夫人那知道了王老太君心中不滿她在侯府盤桓太久,欲要夏季之前為她定下姻緣的事。
可她不能出去。
一旦踏出鎮北侯府,護國公府的刀劍立刻就會向她殺來。
當初柳啟彥的追殺便已讓她應付得頗為艱難,流水一樣的銀子撒出去才勉強能抗衡。
一個知府尚且如此,更何況護國公府?
沒了侯府的庇護,她絕活不下去。
關嬤嬤觀察著她的神色,壓低聲音小心開口:「姑娘,三月便是春闈,依著那邊的意思,是想好了要在趕考的舉子裡替您挑人,但若如此,招贅怕是不成了,約莫只能去父……留子。」
俗言士、農、工、商。
人人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可這讀書卻不是尋常百姓能負擔得起來的,讀書好,價卻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