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邃見姜時願還能歡笑,心裡已經好受了許多。姜家出事之後,他常常責怪自己的無能和人微言輕,不能替姜家伸冤,也是淪為眼盲嘴啞中的一位。這份愧意日益激發著他,倒真的讓他搞出了些名堂,混上少卿之位,不過這得手的位子多多少少也是依著家裡的關係。
願以為姜時願恨透了他的懦弱,兩人之間會再無交集,直到大理寺收到一則密信。
李奇邃立馬認出那是姜時願的字跡,自此,便下定決心,說什麼也會助她逃出皇陵。
李奇邃:「姐姐放心,我回京就即刻面聖言明你的功勞,你只需要在此安心等著聖人的大赦就好。」
姜時願原可以安心,可是謝循突然的插手又放權,如同一個詭異的謎題,始終纏繞著她。
她看似不經意追問道:「對了,魏國公為何會與你在一道?」
她與謝循有種不可化解的恩仇,而李奇邃卻沒有,頂多是是官場對立之勢,所以並不想將他扯入自己的恩怨之中,裝作隨口一問。
「此事就有些說來話長。」李奇邃繞著頭,有些不知從何講起。
李奇邃收到姜時願的消息,就即刻動身,為了不走漏消息甚至還未稟明大理寺卿就急匆匆喊人備馬。
臘雪寒門,事急從權,他也顧不得城中不能縱馬的規矩,在街上馳騁。汴京城中人群熙攘,還有不少商販沿街擺攤,李小公子的橫衝直撞不知惹得多少百姓的暗罵。
正當李奇邃欲從懷中掏出文牒甩給城門校尉時,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毛賊一把奪過。
談到此處,李奇邃又感覺遭受了奇恥大辱,拍案而起「你也不知這毛賊有多可惡,小小年紀不學好,搶什麼不好,非要搶通關文牒?沒了通關文牒,那群只認死理的城門校尉就不放我出汴京了。」
「我軟磨硬泡了許久,那為首的校尉還是黑著臉告訴我,他們也是按規矩方式,叫我不要再糾纏他們,讓他們耳根子落個清閒。」
「這...他們還嫌棄起我來了,簡直過分!到時候,我定要向戶部參他們一本...」
姜時願有些無語,李奇邃是個話碎的,彎彎繞繞許久,就是沒有談及謝循。
乾咳幾聲,道:「還沒到魏國公的部分嗎...」
李奇邃:「急什麼啊?馬上來了。」
李奇邃是個急性子,眼看就要和校尉以武力論高低,恰好在此時聞到絲竹雅韻,婉轉纏綿的曲調頓時化解劍拔弩張的局勢。
獸耳博山爐騰起的薄薄煙霧之後,司樂(1,古代樂師的雅稱)素手撥弄琴弦,曲調千迴百轉,為上首品茶之人增添一分雅致。
能喚宮中司樂出宮獨奏的,加上還有如從閒情雅性的。
李奇邃唯能想到一人。
那就是,謝循。
許是李奇邃的吵鬧之聲吵嚷到了聽曲品茗,謝循稍含燥意地捻開茶蓋,水霧騰起,他以瓷蓋颳起細細的茶沫,這動作反覆數次,留下澄清的茶湯,這才滿意,遂才抬眼掃向李奇邃。
李奇邃一怔。
他雖身在官場,但骨子裡終究是個不不成器的半吊子,朝中的爾虞我詐、黨爭派系,他向來摸不清也不屑於參與。就如大理寺是被典獄日益搶了風頭、失了地位,按理說他不應當跟這位死對頭有啥交情,可李奇邃向來粗線條,大理寺是大理寺,他是他,大理寺的榮辱和敵人關他李奇邃什麼事?
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臉皮厚。
李奇邃朝著謝循就是揮手大呼道,好似熱絡的感覺:「國公,國公!還請您幫忙。」
陸觀棋接到謝循的示意,請李奇邃上前回話。
陸觀棋替李奇邃倒茶:「聖人於三年頒布此律,無論官員進出汴京都必須有文牒在手,防的即是有心作亂的胡人潛入進京,還有則是急欲撤京的叛賊。」
「身居在官位的人,都不容易,校尉也是規矩辦事,少卿不必如此氣怒。」
理是這麼個理,可李奇邃完全聽不進去,「我也不想,可文牒就在須臾前被一個小賊摸走了。」
陸觀棋:「少卿莫急,典獄會幫著拿人。」
李奇邃激動道:「那便來不及了!」
茶盞碰到嘴邊,謝循眯著眸子,終於發話:「是什麼緊急的案子,亦或者是有什麼要緊的人,竟讓少卿連行囊也來得及收拾,還有身邊也未有司直、案吏和仵作跟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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