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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其他男子的味道,我很不喜。」

姜時願不曾聞出,但也不喜沾上謝循的味道,於是小心翼翼嗅起自己的衣袖,確認除了草木香沒有其餘的味道後,遂安心地說道:「為你好,你不會願意聽見他的名字。」

葉嬋緊逼:「誰?」

姜時願淡道:「魏國公,謝循。」

果不其然,葉嬋面色聚變,笑容戛然而止,又察覺到姜時願的眼神一刻也未離開過她,恢復鎮靜,從容地扯了扯嘴角,搖著手中香扇:「魏國公?你們有什麼可聊的,要聊這麼久?」

這次輪到姜時願笑了笑,拿起她妝匣中的螺子黛:「國公只不過想從我口中套出一名逃犯的下落罷了,他說此人輕功極佳,曾在汴京中殺害過無數高官,但忽然在這三年間就銷聲匿跡了。」

「對了,葉嬋,說不準你真認識此人?」

「誰?」葉嬋的聲音忽然就軟下來。

廊下雨聲伶仃。

劍拔弩張之際,姜時願輕巧地抬起葉嬋輕巧的下頜,看著她艷麗張揚的妝容,竟生出一聲稱羨:「你一個男人,竟然簪發、描妝本事,比我還好,這張臉皮當真和葉嬋一模一樣。」

『葉嬋』瞳孔顫動,氣息混亂:「哈?」

姜時願低頭看『她』:「所以,我應該叫你慕朝還是『千人面』呢?」

按謝循所說,千人面極會易容,只要千人面想,無論男女老少、各行各業,都能仿之,幾乎能以假亂真,語氣、樣貌、愛好、脾性全部如初一輒,難怪甚至來被模仿者的親屬也分辨不出。

冬蟲飄在水面上,撲地一聲,無人在意。

處在下首的『葉嬋』先是一瞬怔然,然後仰在朱漆杆上,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絲毫在意自己穿著羅衫裙,雙腿高高翹起,勾起腳尖。

這姿勢頗為豪爽,只是,放在這眼前嬌艷的女子身上卻十分違和。

看來,他不打算再裝了。

「姜小姐果然聰慧,沒有讓我失望。」

下一瞬,纖纖玉手撕下覆在臉上的人皮,一點點上挑,露出突兀的喉結,又道,「重新認識下,在下慕朝。」

慕朝原以為姜時願再次見到他時,眼中會有驚,會有喜。

然後,這次姜時願看見他的眼神又加了一層慍,一層疑。

「慕朝?」姜時願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要我提醒你嗎,你只是個占著慕朝身份的殺人犯罷了?」

而後,冷冷叫出他真正的名字:「千人面。」

姜時願眼前之人五官依舊是『葉嬋』的樣貌,可原本清越的女聲已經轉化為富有磁性的嗓音,慕朝一邊面不改色撕去束縛,一邊說道:「姜小姐,千人面是我不敢回憶的曾經,所以還是喚我慕朝吧,這也是我與姜小姐初見用的名字,值得紀念。」

姜時願直擊他的痛點:「你就這麼怕,有人提及你作為千人面的過往嗎?又為什麼會被關在南陵?」

慕朝還未來得及卸乾淨指甲上的朱紅,舉起腕骨,滿意地欣賞起來:「怎麼今夜姜小姐忽然對我的過往有了興趣,南陵那次初遇的時候,你可說你對我的從前毫不在意。」

「現在不同了,你是典獄記載在案的重犯,是能讓魏國公親自為你而來的人。」姜時願回答。

「照這麼說,我還是沾了謝循的光。」慕朝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折斷一截紅甲,奪目刺眼的鮮血順著如玉的指節淌下。

「你想知道,我就會告訴你。只是,不是現在。」慕朝站直身子,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形已經約莫比先前的弱柳之姿高了一倍,又聽到姜時願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然後她嘴角笑得肆意:「等小姐不再因謝循而對我感興趣的時候,而是,你真的想了解我,想懂一個真正的我。」

看來這個話題是聊不下去了,微風拂過姜時願耳邊的鬢髮,她將碎發撩至而後:「那先不談此事,說吧,你為什麼要回皇陵?」

慕朝若有所思地將下頜搭在腿膝之上,歪著頭,凝視著姜時願:「因為我想更懂姜小姐,這樣才能畫出的神韻....」

那日離別之後,慕朝按著姜時願的吩咐逃離出皇陵之後,偽裝成一位妙齡少女去往大理寺送信。這件差事本該到此為止畫上句點,也算償還了姜時願的恩情。可這人啊,懶散太久,就喜歡給自己找點樂子,慕朝又生來喜歡看戲,他太好奇貴女唱這一出大戲的目的,以及她如何能不依靠他,正大光明地走出皇陵?

更主要的原因慕朝喜歡收集皮囊,也就是世間人的皮相,尤其愛美人。慕朝好歹也描摹過少說數百位娘子的皮相,唯獨要落筆畫姜時願的時候,卻發現永遠只能仿其形,金紙筆墨和丹青描摹不出姜小姐的半分神韻。

為了描摹出完美的美人皮,慕朝不顧危險重返皇陵,又恰好瞧見葉嬋威脅柳兒,欲在崔梅面前揭發姜時願違反皇陵禁制。姜時願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當然不容許她出事。於是強忍著內心的作嘔,描摹了『葉嬋』的皮囊,偽裝成葉嬋,出面替她作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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