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他方才還是摟抱了她呢,或許她主動些,關係還是有轉機的。
冷元初原地踮踮腳,很快就哄好了自己。
「郡王妃?」聽到呼喚,她回首見李希燕立在垂花門邊恭候她。
「姨娘安好。」冷元初憶起胡嬤嬤介紹過,李希燕現年二十有四,是親王唯一的庶子之母。
說來李希燕甚至與她的堂哥同齡,但見她身材幹癟,面容不甚舒展,似是氣血不暢,甚至完全不能與年有四十、體態豐腴的林婉淑相比。
再看她簡單髮髻上只有一根木簪,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檀色襖裙,實在不像親王側室。
「您不必喚我姨娘,叫我李夫人便是。」
冷元初跟著李希燕入了前廳,難免掃視到屋內簡單擺設,驚得心頭一緊——看起來,她的婆婆恬靜外表下隱藏著這麼狠的手段!
親王論身份有幾房側室都合規,可只有這麼一位,還是這般磋磨?
「怎好要您為我倒茶!」怔愣間冷元初被李希燕躬身奉茶驚到,她畢竟是長輩,不應亂了輩分之禮。
李希燕攔著冷元初的手把茶杯斟滿,眯起細梢眼笑道:
「之前還在想,郡王爺那麼恩正的性子,能讓他點頭認下的郡王妃,得美成啥樣兒,今個兒可算是見著你了,我的天老爺!真真是天仙似的大美人兒!」
被李夫人上下細細地打量好幾回,冷元初有些不自在,見堂內有小兒玩具,禮貌過問,「那,小叔子他……」
「要王妃恕罪了,芷兒臉上生了麻子,不好帶出來嚇到你。」李希燕回得不痛不癢。
冷元初聽出她不願多談兒子,只得說些「福大少病」吉利話,默默飲茶。
李希燕沒讓郡王妃的茶杯空著,嘴亦沒閒著:
「早聽人講,郡王都老大不小了,卻一直拖著不肯娶妻,聽講是心裡頭藏著個念想兒。不過看現在這樣子,應是放下咯。說來也是,任誰家公子見了你,都煩不得別個女子了!」
話落在冷元初耳中,直叫她呼吸一窒,茶杯險些從手中滑落。
「他以前,可有屬意之人?」冷元初小心翼翼問著。
「這倒是沒聽說,不過你們昨兒過了坎吧!」李希燕笑眯著眼,取了簪子挖起耳朵,再道:「我與你講真話,這男人若沒經歷這事,不知技巧,會弄很疼。可是若是知了技巧……」
她壓低聲音:「說明勾欄舊館去多了。」
「殿下是潔身自好之人。」冷元初回得很快,從容起身,「時辰不早,我還要去看縣主,就不多坐了。」
拒絕不了被李希燕送至園門,冷元初坐在步輦上,咽下滿口的血腥。
方才回那句話前便咬破了口腔,現在一陣邪風襲來,心如臨淵,肇生墜意。
怨不得他昨日在拜堂輕易揭了她蓋頭,而後那麼決絕離開,晚間又把她棄在,棄在洞房……
一股酸澀猛地湧上心頭,瞬間侵襲了整個鼻腔,連帶每一次呼吸都跟著痛。
冷元初拼命掩住淚目,再難撐住去拜訪小姑子,只得吩咐:「先回仰止園吧。」
可坐在抱山堂,坐在整面湖山石圓桌,她遲遲等不到溫行川回來一同用膳。
要家僕喚幾次沒有回應,冷元初望著滿滿一桌江寧菜,根本吃不下一點。
冷元初只覺胸悶,來江寧後,她儘可能適應一切,唯獨吃不慣這裡的飯菜。
她透過牗窗看向屋外垂墜的紫藤花,和佩蘭說道:「我們去外面吃吧。」
「可……要到親王妃那邊請示?」
*
得知親王妃入宮去了,冷元初決定帶著佩蘭自行離府。
與佩蘭各換了身簡單的碎花棉褂綢裙後,她卸下複雜的頭面,只用藍綢帶束起一個長辮,二人便步行出了王府朱門。
上元縣與江寧縣一河隔開,越國公府在江寧縣城西,親王府則在上元縣中心。她們走出王府所在的御華街,佩蘭雇了一輛馬車,要馬夫帶她們去尋個本幫菜館。
城南恰有一家紹興人開的館子,到了地方,佩蘭想著小姐兩日未吃東西,便要點那十碗頭,冷元初連連擺手。
「吃不了多少,別浪費。」冷元初看眼旁桌,點了賣相不錯的扎肉和很久沒吃到的霉千張。
那扎肉紅亮油潤、軟糯彈牙,上菜後冷元初挑起一筷子,只嘗第一口,就知這家店正宗得很,欣喜得淺斂星眸,慢慢品嘗。
再看掌柜端著霉千張過來,怕女客受不得那濃烈醇厚的發酵氣味,立在一旁用江寧話努力解釋:「莫看這味兒沖的很嘞,可下飯咯。」
「吾曉得個呀,吾本來就是紹興咯啦。」冷元初捧著碗說起紹興話,一臉滿足。
小姑娘餓了兩天,連吃了兩碗米飯,再與那遇見同鄉、歡喜不得了的掌柜敘了半晌鄉音,走時老闆給她抓了一把茴香扁豆,只求她常來惠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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