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璀華閣里,溫行川坐在正中漆椅上,神色肅凜。
有幽影稟報:「殿下,那些信尋到了。」
溫行川接過信箋細細看著,是越國公冷興茂與胡雍的往來書信。
大燕建元十七載,前朝遺黨未曾停止,掀起的大小紛亂溫行川參與鎮壓過。
此璀華閣乃故太子溫珣所設,專為拔除朝內叛臣。太子薨後,溫行川受命接管,暫按皇帝旨意,未告知父王溫琅。
溫行川借著燭光看信,歲時賀喜,一時讀不出暗語,斂色問道:「夏伍德還未招供?」
幽影搖頭。這裡的所有暗衛統稱幽影,只為璀華閣主,如今的溫行川所用。
上月璀華閣獲線索,這位夏會首曾向胡雍獻糧萬石。
胡雍將此糧轉賣倭寇,導致五載前台州港、溫州港被燒盡,溫州府十日屠城,生靈塗炭。
慘案發生時,皇帝正要從越國公手裡收回自北至南八十一座海港。
越國公用輔佐之功換的海港壟斷特權,後組建了一支堪比軍艦的商船隊,遠赴四海,日進斗金。
溫行川向皇帝上呈夏伍德獻糧案後,皇帝要他親自查實越國公冷興茂參與徽幫,通倭謀逆。
因此被父王告知必須娶冷元初後,溫行川曾跪在皇帝面前請求退婚,可皇帝要冷元初提,「若那姑娘不喜你,那便罷了。」
溫行川捏著信,忽如見到冷元初寄給他的那封言辭熱烈、敞開女子心扉的求婚書,心臟突然咚咚得更快,更響。
線索轉瞬即逝、刻不容緩之時,卻在想冷元初。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自她來到身邊後,如藤蔓繞樹,越來越緊。就連這裡的空氣,竟充漾起冷元初身上的蘭香。
溫行川斂了神思,俊逸的神色並無任何異常,把信疊好遞給幽影,吩咐送給郄賢解碼,再道:「你們去徽州控制商會所有人,一個不露挨個盤查。所有帳冊,抄來一份到閣里。」
「不要打草驚蛇,讓越國公察覺到。」
抱山堂里,冷元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已過午時,溫行川仍未歸。
喚玉蘭進來時,香蘭哭哭啼啼跟進來,抹著眼淚道:「小姐,家裡來信說娘親病重,快不行了……」
「那快回去啊!」冷元初急急吩咐下人給香蘭備個馬車,從錢盒裡取給她幾個金錠,吩咐道:「玉蘭,去親王妃那邊請示一下,要府醫跟著去。」
她安撫好香蘭的情緒送她出府後,在仰止園的曲橋慢慢走著,想起昨夜蠟燭燃盡一根又一根,她披衣去了書房亦未尋到溫行川。
郡王以政事為重,自然不可能像前段日子照顧她一樣,她不能貪婪那寸步不離的時光。
她做妻子不能過問政事,但可以為溫行川做些藥膳,忽想起,她不知他在哪個衙門辦事。
下次問問他,往後也好為他送膳。
冷元初走到膳房,熟記於心的郡王藥方派上了用場,她用黨參肉桂等藥材加了阿膠芝麻,親手做出一盤養胃的海棠糕。
等她端著糕盤走回內室時,看見溫行川正坐在酸枝官帽椅上,一身赭紅緄金雄獅補子官服,紳帶未解,一絲不亂。
「殿下回來了!妾身去膳房忙了些糕點,你嘗嘗看?」冷元初歡喜間忙著解釋,怕他怨她又沒在抱山堂迎他。
她把糕盤擺在他手邊的小桌上,看到那已經干透的香囊躺在那裡,準備拿起來好好回憶那蒼松是怎麼起的針。
就當冷元初的指尖將將觸碰到香囊時,溫行川先拿起來,把裡面香料倒了出來。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溫行川語氣冰冷。看著她的目光里只有鋒利與凜淡。
冷元初愣住了。
-
昨夜在璀華閣對外經營的茶廳里,溫行川見了咸熵,聽他交代冷元初淋雨後要用的藥方。
咸熵遞過藥方問道:「殿下去揚州府,可有尋到那個姑娘?」
溫行川拿著藥方逐字看完,片刻才說:「不是尋人。」
咸熵瞬間明白,郡王是去辦聖上委託的大事,朝廷有叛黨滲入,皇帝深感不安,有些事情只能委託親孫子。
他作為郡王密友及近臣,能在溫行川面前多言幾句,再問:「可有除掉妖僧?」
溫行川耳畔忽幻聽那僧人高喝「回去救你的妻子」,心頭一緊。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9_b/bjZ37.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