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初伸展個懶腰,由著佩蘭為她淨面上妝,挽了一個搖而不墮的凌虛髻,穿上從娘家帶來的絨黃長衫配素白馬面裙。
正準備坐在堂內看書,忽聽到外面侍衛通傳。
「娘娘,甘閣老府上的女眷求見,正在園外候著呢。」
冷元初眉梢一挑。
這段日子太過混亂,都忘記今日是乞巧節,早邀了甘棠來王府喝青梅酒。
「快迎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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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與甘棠在王府的聽瀾亭里聊東聊西,喝了三壺酸甜的果酒,面頰漸漸沾了紅。
視野中逐漸出現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待走近些,冷元初才看清是許久未見的李希燕和溫行川的庶弟,現年七歲的溫行芷。
「與郡王妃娘娘請安了。」李希燕依舊一身陳舊靄褐衫裙,拉著走路有些費勁的溫行芷,沒多停留一臾就走了。
甘棠眼看他們的背影消失,才轉過身與冷元初低聲私語。
「不知娘娘知不知,這孩子是親王在府外有的,當年親王妃很生氣,但後來還是接納了他們。」
冷元初一瞬醒酒,甘棠見她神色震驚,連忙解釋。
「這事首府大小官員都知道,算不得什麼禁忌,但李夫人日子如何,就少有人知道了,看樣子過得不好啊。」
冷元初眸光凝滯,仍未從甘棠這簡單幾句話帶來的衝擊解脫,甘棠正不知如何是好,見一小丫鬟蹦蹦跳跳過來。
「娘娘,寧縣主想邀您一同放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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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帶著甘棠一同走到宓園時,已至日暮時分。
此前被溫行寧捆綁紮實的河燈骨架,早已上好油紙面,凃了粉彩。
精緻的蓮花燈自宓園門前高聳如月的拱橋下,被溫性寧一個接一個放入波光粼粼的水渠中。
一道道漣漪化作遠處的幾點微光,越來越模糊,直到被斜陽最後一絲殘霞徹底吞沒。
溫行寧不認識甘棠,冷元初介紹後,甘棠看著已是大姑娘的溫行寧,笑盈盈圓了場。
「上次見面還是縣主七歲時,縣主不記得我也正常,如今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真叫人眼前一亮呢。」
溫行寧接受了甘棠的行禮和誇讚,但沒有和冷元初單獨在一起時那般自在。
甘棠感覺今日這趟王府怕是來錯了,絞盡腦汁想了會兒,激動提了議。
「貢院那邊有張燈,我們去遊街吧!今日不管男女上街都要戴面具,娘娘,我入宮後就不能再出來玩了,就帶我們去轉轉嘛!」
「我身體不舒服便不去了。」溫行寧立刻插了一嘴,面向冷元初說道:
「我知道今日街上人多,嫂子才來上元縣,帶甘姐姐去湊湊熱鬧,回來給我帶個外面賣的燈好嗎?」
冷元初勸不動溫行寧,看著甘棠期待的模樣,心裡亦是想去,忽然感覺到一股凜冽刺骨的氣息自頭頂入侵。
溫行川若是得知她出府,該不會又……
嗯?想他做什麼?他又不愛我!
冷元初哼了一聲,從溫行寧這裡借了儺神面具,指了幾個王府侍衛跟好。
帶著喜不自勝的甘棠坐上王府馬車時,冷元初抬手拆了幾個比翼釵環,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今夜,她想回到未婚時的模樣,好好享受乞巧之夜。
第17章
貢院一角的瞭望樓里,溫行川被咸熵一杯杯灌酒。
今日乞巧之夜不管男女都樂意戴著面具遊街,咸熵知道溫行川不喜歡人太多的場所,但他今日有求於郡王,不得不通了關係,在這鬧中取靜的貢院裡讓溫行川逗留一會,聽他把話講完。
「甘棠她非要入宮做女官,殿下能不能看在微臣的薄面,讓她去個離陛下遠一點的角落裡司職?」
溫行川酒力甚好,喝了不下五壺酒,面不紅氣不亂,咸熵今日擺的
「鴻門宴」、說的玄外音他心裡清楚。
只一個甘棠,昨日冷元初為她求情,前些日子甘乾閣老也破天荒求他幫忙通融一下,有這麼多人在乎的姑娘,驕縱些也有人偏愛啊。
溫行川斜睨了眼咸熵。
咸熵無法與女子交談,不足之症難自醫,因禍得福成為皇帝放心的太醫。
他裝聾作啞進出後宮為嬪妃診治,一些居心不良的禍水,可以被皇帝悄悄清除。
溫行川與咸熵走近些,若真有妃嬪懷上龍嗣,他與父王也好提前應對。
此刻溫行川亦有心事。
白日他讓暗衛稍口信,讓還在紹興的小昉立即去穗德錢莊,從冷元知那裡切入暗查冷元初的過往,卻在傍晚即收到小昉自行寄回的第二封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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