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初把散開的頭髮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見溫行川執意要她講,她倒是想講,只是該從何說起?
「陛下想聽什麼?」
「從你小時候開始講起。」
冷元初抱住膝蓋,沉思片刻說道,「堂哥對我很好,如果沒有血脈相連,沒有見到陛下的話,我肯定會嫁給他的。」
溫行川撥水的動作停了下來。
「來首府前,我從來沒有和堂哥分離過。」
和堂哥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幸福的,偏這融化在百千時辰中的愛與被愛,她不知如何描述。
「那個時候我認為自己寄人籬下,不敢講太多話,所以堂哥每天變著法逗我,學堂里別的孩子有了新書冊,第二天我就會有更多的,我生病了想吃酸梅子點的甘酪,堂哥頂著雨出去為我買。」
「我過去很笨,做不好錢莊最簡單的事情,他也不嫌棄我,親自執手教我怎麼記帳冊,怎麼撥算盤。我知他年紀輕輕做穗德錢莊大東家阻力很大,不想留在錢莊拖累他,但他總是當著眾人面誇我做得好,後來他還教會我識記錢莊的機密帳冊。
她想念起好幾天都沒見到的冷元知,想到她無法嫁給他,心感哀傷,「我知道他想娶我後,才知道他做這些,早有謀算。」
說完,冷元初看向溫行川,見他就要從楠木桶站起來,立刻別開視線。
溫行川把身體擦乾後,取了新的龍袍披好,一不留神把犀牛皮做成的鞶帶扯斷,落了一地的金珠。
溫行川唇角勾了下,自嘲笑了一聲,走到冷元初身前把她撲在明黃黃的錦衾上。
冷元初撐著他的鎖骨,蹙眉道:「放開我!」
溫行川深深凝視冷元初緊張到發白的臉色。
所謂知己知彼,他強壓著心態問她與冷元知的過往,是想徹徹底底弄清,為何她會念念不忘她堂兄。
無非是陪伴,寵溺,教導,這些他都可以給,甚至能給她更多,給她全部的愛。
冷元知不過如此,沒那麼大的魔力,不過是出現在冷元初的身邊時機剛好,讓年幼不懂事的她以為是情愛而非親情。
他溫行川,娶冷元初的時機也不差——他知道再晚一載,她就要嫁給冷元知。
溫行川順勢讓她的手環住他的脖頸,傾身壓了下來。
冷元初側過頭躲他的吻,急言:「話都說到這裡,您還要強留我?」
溫行川點了點她的鼻尖,眼裡藏不住的喜悅。
既然她提到血脈相連,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敢違背宗法族規,不敢嫁給她堂兄。
權當這三載,妻子外出肆意嬉鬧一番,如今玩心滿足,他迎她歸家,不談往昔。
第49章
冷元初托住溫行川的臉讓他離她遠一些,又被溫行川捉住手,細細密密吻在指根。
看到那戒痕無影無蹤,溫行川感覺套在他心上的鐵索亦鬆散開來,暢快淋漓。
他已吩咐工匠儘快打磨一枚滿水滿綠的翡翠戒指,待到他們大婚之日,他會為她親手戴上,再不分離。
「你太沉了。」冷元初服軟,求他讓一讓,「民女陪了陛下一夜,總該放我回家吧?」
「家?」溫行川側躺下把冷元初按在懷裡,咬著耳朵說,「你家就在這裡,朕與你,與熙安,我們才是一家人。」
聽不到懷中人回話,溫行川垂眼看她,發現妻子怔怔望著他鎖骨處。
那年他們在貢院他為她擋了槍,剜骨剔掉鉛彈,留下這道十字疤痕。
「還疼嗎?」冷元初輕輕點著,眸中漸漸閃起淚光。
溫行川胸腔一顫,放下手臂讓她枕著舒服些,低聲道:「不疼。」
冷元初剝開他的前襟,一點點摸過他腰側、左胸和肋下淺淺增生的創傷,唇角顫抖起來。
他們曾坦誠相見,她知道哪些是他的新傷,她的心總是很軟,看到傷口會幻視刀劍刺入皮膚的瞬間。
她一直認為溫行川是堅不可摧之人,從沒想過他會受這麼重的傷。
「是,那日嗎?」心裡一酸,冷元初側過頭想要抹去眼淚,突然被溫行川端住下巴,覆吻在她湧出的瑩珠上。
「我捨不得你哭。」
冷元初心裡忽然湧起說不清的情緒,隔著淚她望不見溫行川情涌翻動的眸眼,只能埋首在溫行川懷裡,獨自克服傷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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