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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先告辭了。」冷元初瞧見有太監站在遠處,不打擾溫行川,轉身走了。

坐著轎子來到天牢,冷元初扶了一下頭頂的墮雲髻,整理好團繡領口,將手搭在一旁畢恭畢敬的宮女手背,在一眾女官簇擁下,挺直腰杆走進天牢。

沒想到,先遇到的,是韓若,和坐在角落裡沉默的冷元知。

「伯母!」冷元初看到韓若皮膚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眼淚飆出,「怎會如此……」

韓若隔著牢籠,為冷元初拭去眼淚。

「孩子,不必為仇人哭泣。」

冷元初怔住。

「你不需要為我這樣的人流淚,我曾經險些害死你。」

「什麼?」冷元初無法理解這句話。一旁的冷元知寡淡啟口:「當年冷元朔將你託付給母親,是母親故意將你遺落在村口,讓你挨了凍。」

冷元初的目光從韓若身上滑到堂哥,喉嚨里被什麼堵住一般。

她以為是韓若和冷元知想要與她割席,但那漫長冬季刺骨的寒意,從骨縫中溢出,不斷提醒她,確有此事。

她秋蘅,在生門敞開的同一年,差一點亡於冷家莊的村路上。

「您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因為什麼?告訴我。」

冷元初強壓著身骨無法抑制的苦痛,問了出來。

韓若背過身,不再多言。

「你父親秋郅、伯父秋菻,是殺害我父親和兄長的兇手。」依舊是冷元知,殘酷地向她說出真相,「秋蘅,別再回來了,去溫行川身邊,好好生活吧。」

冷元知話語如鐵釘一般,鑿進冷元初柔軟的心臟。

空窗懸光,一片寂靜。

「這些年我無數次想恨你,都不得成,是你不被濁世污染的善良,救了你自己。」韓若儘可能平靜說道,「孩子,既然蘅元帝讓你坐在皇后之位,就做一個懿善懿德的好皇后,以坤儀安天下,用良善佑蒼生,別再讓輪轉不休的仇恨,毀了卿卿性命,不管你姓冷還是姓秋,都要記住,仇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傷及無辜。」

「走吧,元兒,別再回來了。」冷元知站起身,彳亍走到冷元初面前。

隔著牢不可摧的鑄鐵監杆,冷元初從沒見過這樣的堂哥,鬢角一夜全白,眼中猩紅的血絲與瘦到塌陷的臉頰,都讓冷元初清清楚楚明白,他變了。

冷元知突然嗔怒,大吼道:「離開這裡,滾啊!」

……

冷元初強撐著精神,穩住步伐來到羈押邱馥的那間通風舒適的牢房。

邱馥沒有穿女囚服,端坐在牢房的木椅上,看到頭戴鳳冠的冷元初進來,難得露出一抹笑。

「早知道你是元朝的女兒,我就對你好點了。」

冷元初沒有任何表情,克制著道:「你叫我來,想說什麼?」

邱馥轉了一下眼球,笑得依舊從容,「我沒想到皇帝是個重情的,或者說,沒想到你還算有本事,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從前是我看扁你了。」

「您直接講重點。」冷元初打斷她的自說自話。

「重點?我是你祖母,儂個小輩不能這樣和我講話的。」邱馥抬手理了一下花白的髮鬢,再道,「你得努力保全你爹和你小叔啊。」

冷元初沒有表露應允之意,轉過身要走。

「囡囡!」邱馥莫名心慌,叫住冷元初,語氣難得低下來,「你去和陛下好好求情,讓他放了你爹爹和二叔,好不好?」

邱馥這輩子算是為了兩個兒子,強撐著留在冷興茂這個強盜的身邊四十多年,現在老東西已死,這家族裡反倒是沒了撐局之人。

這兩天她一直在猶豫,是否該舍下臉面,用讓她身敗名裂的方式,保下兒子性命。

但現在,得知眼前這位好命的女子極有可能是她的孫女,哪怕冷元朝不承認,她也得用盡力氣抓住這個救命稻草。

當然,她還是無法在這個來自鄉野、她從認識的第一天就嫌棄的女郎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再旁敲側擊提點一句,希望她能識趣:

「你得再努力些,或者,再給陛下生個孩子?」

「我與陛下的事,不勞你費心了。」冷元初只想這輩子最後一次再見這個老太太,由著她絮絮叨叨講完話已經是她的仁慈,現在,該她審問些什麼了。

「為什麼讓慧菱,或是阿萱,下毒害我?」

邱馥聽不懂,「什麼意思?害你?她們是你領進府的,你管教不好,怪我?」

冷元初一眼不錯盯著邱馥,老婦一如既往的巧言令色,並非指示丫鬟害人、死不承認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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