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道:「你若是老夫的女兒,老夫願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你,但可惜你不是,那個丫頭也不是。老夫可以放過夫人,但絕不會包容雜種。」
冷元初逼問:「明知道邱氏背叛了你,為何只敢對無辜的孩童下手?」
冷興茂斜眼瞥過冷元初,竟是笑了出來。
「娶邱馥時,她就敢和那個相好私奔,老夫把她抓回來,動手打她,只想她老老實實本分生活在老夫身邊,別壞了老夫的大計。老夫問過她,論財富論地位,還有誰能比得過老夫?溫裕對劉嫵什麼態度她心知肚明,老夫這麼多年不曾納妾,與夫人從青絲到白首,這還不能證明老夫愛她嗎,怎就得不到她的心?」
打她是因為愛她?冷元初和一直沉默站在她身後的溫行川啞然。
「因為愛她,所以老夫不會殺她,但她在外面的野孩子不行。」冷興茂抬首自嘆,「這輩子唯一溫馨的時光就是元朔出生後那幾年,老夫主外她主內,安安靜靜相夫教子,所以元朔為了那林珈珞與老夫對著幹,老夫包容了。瞧他也有我的狠勁,我便由著他去廣州府,眼看著他把生意做得紅火。」
冷興茂撫一把須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囚服。
「成王敗寇,老夫認了,妻兒沒因我牽連致死,老夫就算功德無量。秋蘅,你有今天全靠老夫,所以老夫希望你未來多幫襯冷元朝和冷元朔,別忘了,他們二位對你都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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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被溫行川牽著手離開天牢,遇到冷元知。
「我能和他講兩句話嗎?」冷元初仰著頭問溫行川。
溫行川斜睨了眼冷元知,微微探身,當著冷元知的面輕輕親吻冷元初的額頭,語氣纏綿。「可以。」
溫行川允許冷元知不必穿囚服,現在的冷元知一身潔白的棉袍,披散著長發,還未來得及將頭髮束在發頂。
目光跟隨緩步走上前的冷元初,或者應該稱呼秋蘅,他的心依舊很痛。
現在的他並不知道冷元初並非他的仇人之女,即使如此,他再見到她,依舊想把她擁在懷中,想帶她走。
但今日的他已經落魄,家產全部被抄沒,他給不了冷元初足夠豐裕的生活,又怎能帶她一道去南洋從零干起?
痛苦,無能為力,現在的冷元知面對冷元初,一句話講不出來,唯有那顆不死的心臟,在胸腔撞擊,喧囂著他的不甘。
冷元初走近,從冷元知的手中輕輕拿過木簪,按著他的肩膀要他坐下,再取自己髮髻上的琺瑯篦,最後一次為他梳發。
她小時候就喜歡趴在哥哥的後肩,撫摸冷元知柔順濃密的烏髮,但現在,烏髮里的白絲告訴她,冷元知已不年輕。
「哥哥會去哪裡?」冷元初知道溫行川定下流放,但去哪裡反倒是要冷元知這個家主定下來,算是對冷氏家族無辜之輩的法外開恩。
冷元知盤腿坐在冷元初身前,與對面那個目光凜然的帝王視線相對,「去呂宋。」
冷元初突然抬眸,昨日冷元朔告訴她,他和冷元朝也會去呂宋,還說要她幫忙,打點那邊熟悉的幾個商人,以便東山再起。
冷元朔說,他不會迴避任何來自族人的唾棄,人活一世總要為心中的正念而努力,他要替父親向族人贖罪、向冷元知贖罪。
她冷元初知道,縱使自己算不得冷元知的仇人,兩個哥哥與冷元知定是老死不相往來,一時間悲從心頭湧起,手臂一松環住冷元知的肩膀哭起來。
溫行川喉結一動,急忙上前想要握住妻子的手腕,但冷元知搶先握住冷元初另一側皓白的腕子,把她拽到身前,捧著臉為她擦淚。
「你沒做錯任何事,元兒,不哭。」冷元知瞥過脖子爆然赤紅的溫行川,壓著苦澀說道:「你在大燕沒有旁的親人,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們。今生累因累果讓我與你無緣,下一世我們一定做夫妻。」
冷元初哭著點頭,讓溫行川頭腦空斷片刻。
「哥哥,在呂宋一定要娶妻生子,好不好。」冷元初想到婆婆和溫珣,擔心冷元知會與溫珣走向同一個結局,握著冷元知的手求他答應她。
冷元知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冷元初求他應她,沒有得到一句回應。
「你答應我好不好,知哥哥,答應我……」
冷元知看冷元初情緒失控,捏住她的肩膀讓她坐正:「娶妻與否是我的決定,你不要代我做主。」
冷元初突然聽不見他講的話,自顧自念叨著:「還有,我不是秋蘅,也不是冷興茂的女兒,我只是哥哥當年撿回家的吳瑗元,知哥哥,你不能凶我,我真的會難過……」
她忘了溫行川還在,她承受不起冷元知帶著誤解走,本就沒痊癒的身子骨突然軟下來,倒在冷元知的懷中,暈前還在喃喃要冷元知一定答應她,在呂宋娶妻生子……
次日,冷興茂、韓秉還有一眾叛黨自三牌樓當眾凌遲,同時,冷氏宗族踏上流放之路,溫行川口諭,江寧和紹興兩地與冷氏族沾親帶故的男男女女,七日之內必須乘船離開大燕。
冷元初強撐著身體送別冷元朝和冷元朔夫婦,也是要到三牌樓親自觀刑,她昨日被溫行川帶回仰止園後,想和溫行川說定刑匆忙她還沒來得及向兄長們告別,但溫行川沒有答應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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