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檀心陪她回熙都壹號準備行李,去買出國前的各種隨身用品,她順便把在地下停車場撿的愛馬仕交給沈檀心,說出那天碰見金黎的事。
沈檀心說既然金黎沒認出來,又沒交流太多,那就問題不大,蘇喜這才算安下心。
沈檀心和金黎工作上交際頻繁,還包比較方便,但倫巴圖這人脾氣確實是有點怪,蘇喜在這之前把包給倫巴圖,想著倫巴圖借著還包能去找金黎解釋解釋。
結果倫巴圖不要,倫巴圖說她送的那隻不是這個顏色,蘇喜簡直被這人的情商折服。
數天後,獨自坐上飛往異國的飛機,蘇喜想起倫巴圖還是直搖頭。
要不說人各有命呢,有些人這輩子吧,估計就是很難有老婆。
經過各處輾轉,二十多小時漫長飛行,蘇喜在次日下午抵達拉瓜迪亞機場,再轉機去學校所在的小城市。
她提前約好車來接,剛出機場,濕冷的風撲在臉上,還感覺像在熙城,但周圍來往的是各色人種,耳邊嘈雜各國語言,目光所見之處也全是異國文字。
坐在車裡看窗外,紅葉紛飛里是完全陌生的異國街道,人不算多,也不算繁華,蘇喜知道這裡出過首相,出過總統,光諾貝爾得主就有好幾個,腦子裡對這裡只有繃緊的崇敬,一個負面詞彙都不敢往外蹦。
學校沒圍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這大學像隨機鑲嵌在這座小城裡的,一扇不算大的黑色鐵藝校門,許多紅牆尖頂的建築,青綠地皮散發草木氣息。
教學樓大多屬於古典時期類似於教堂的風格,典雅莊重,讓人莫名有願意靜下來讀書的欲望。
一路很多有意思的雕像,特別是熊,路上碰見不少松鼠浣熊刺蝟以及各種叫不上名字又很大隻的嚙齒類動物,蘇喜不知不覺里拍了好多。
到學校報導體檢辦wifi處理完雜七雜八各種事情以後,蘇喜躺在寬敞的雙人間宿舍,整理好最喜歡的幾個照片準備發給沈檀心,這才忽然想起,兩人現在的時間已經相差十幾個小時。
這個時間沈檀心那邊天還沒亮,還沒起床。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蘇喜捧著手機,心底有點酸酸的。
之後蘇喜在每天睡前給沈檀心打電話,那個點沈檀心剛好起。
她每天聽著沈檀心剛醒時軟糯迷糊的聲音,興致勃勃說自己一天見聞,然後她給沈檀心說早安,沈檀心對她說晚安,一個笑著入夢,一個開始新一天。
bul算是藤校里最叛逆自由的一所,可以選任何感興趣的學科,完全沒有專業限制,只要修夠三十個學分就行,蘇喜學的完全不像想像中吃力,幾乎每堂課都不到二十個人。
教授老師多為各行業頂尖大牛,知名科學家,多國過往政要,普遍風趣沒架子。
「檀心我最近參加好多派對,好多人邀請我加社團,我發現這邊同學都有愛好,我忽然感覺自己特功利,腦子裡只有錢……」
「檀心昨天我跟學長學姐們一起去組織活動了,x國前國務卿來講中東局勢,聽得人手心冒汗,她本人比電視上瘦,不過巨有氣場,對我們很親和。」
「我給你拍圖書館,像童話里的,不過書有的好舊哈哈哈哈!對了昨天有群人不穿衣服進圖書館給我嚇一跳,好像是一年一度什麼活動。」
「檀心你上學的時候用過創業基金嗎?這邊創業基金超好拿,我也準備搞點。」
「你看我在學校食堂發現了什麼,酸辣粉!但是學校食堂做的挺難吃的,還不如外面商業街的各國小吃,對了檀心,你吃過印度飛餅嗎?」
島國和東南亞給蘇喜帶去的深沉一掃而空,這所學校似乎正在以完全超乎她過往認知的包容和尊重,強勢而溫柔的將她塑造成一個真的很出類拔萃的人。
開學兩個月,沈檀心逐漸又開始不回消息了,最近索性電話也不接了,蘇喜心裡嘆了口氣。
初冬攜著濕氣的夜風吹進頸窩,蘇喜一席黑色羊絨大衣,在人行天橋上裹緊圍巾,獨自在三三*兩兩的異國面孔中穿行。
橋下是條貫穿小城的河,水中影影綽綽鋪滿高矮建築物和夜市各色燈火,連黑暗中的雲也染上光色,絢爛至極又隱而不宣,宛如塞尚後印象派的油畫。
沒課的時候她常來河邊散步,時常有音樂會,剛開學那會兒還有熱鬧的篝火晚會。
看著時間沈檀心差不多該起床了,蘇喜打電話過去,又是直到自動掛斷也無人接聽。
都四五天了,一點信都沒有,哪怕回個標點符號呢?
蘇喜拿著手機的手遲遲不放下,最近她把珠寶網店開了起來,遠程從雇了幾個人在國內替她賣翡翠,因為手頭寬裕周邊幾個城市可以隨便去,她不是沒有自己的生活要依附於沈檀心的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