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愣了愣,嘴邊麻辣的感覺未消,還帶著些細細密密的疼。
「犯人最痛苦的是失去自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牢房裡,在與世隔絕的高牆中活動,他們無法見到家人,尤其是原來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從衣冠革履到階下囚,他們會日日夜夜想自己犯下的罪。」
李滬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他陳述事實般說道,「而那些犯下□□、猥褻罪的不僅被身邊的人唾棄,在監獄裡也是最受鄙夷的,法律會制裁他們,道德會譴責他們。」
他頓了頓,看向岑書,「郭海軍會被關押在這裡。」
李滬今天穿了一身黑,像個冷酷無情的審判者,但他又沐浴在陽光中,眼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一字一句都讓岑書覺得格外溫暖。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岑書,壞人會付出代價的。
岑書再次看向那灰撲撲的小樓,看似不起眼的建築,一座連著一座,關押著更多的「郭海軍」們。
但願,所有罪惡終會受到懲罰。
……
「叮鈴鈴——」下課鈴響,安靜的校園像是少了開的水,逐漸沸騰。
「終於下課了,困死。」
「黑板先別擦!我沒抄完呢!」
「...打水去不?」
嚴博時抬手扒拉了一下李滬,「哎,李滬,最後那道題過程借我看看。」
李滬從手臂中抬頭,睡眼惺忪,一副困極了的模樣。
「不是吧你?昨晚沒睡?」嚴博時從他桌箱裡找練習冊,摸到一個硬邦邦的紙袋子,他一併拿出來,看起來很眼熟,他把裡面東西抽出來,是條白色圍巾。
「這不是上次要送岑書那條嗎?還沒給她呢?」
李滬閉了閉眼,看上去還不是很清醒,他轉頭,看著嚴博時手上的紙袋,他輕咳一聲。
不是沒給,是沒送出去。
也不算,至少,他的圍巾送出去了。
他按了按愈發癢痛的喉嚨,找出一板潤喉糖,扔了一顆進嘴裡。
李滬回憶起女生將東西推回他懷裡的樣子,皺了皺眉,道「嗯,忘了。」他伸手把紙袋塞回桌箱。
「吃啥呢,給我嘗嘗。」
李滬把一板潤喉糖拍到桌子上,接著又折起手臂,側頭睡過去。
「一天天的睡神附體.....」嚴博時搖搖頭,李滬自從回來之後就這副死樣子,上課也是偶爾聽一聽,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好在這學期都在總複習,沒有新課,他平時測驗分數又高,大部分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就是一天天地睡不是辦法。
嚴博時重重嘆了口氣,「生前何必久睡....」後桌在那兒跟他搭腔,「死後必定長眠!」
李滬把外套搭到頭上,充耳不聞。
有些不太舒服一直在前排趴著的孟雯丹猛地回頭,瞪了嚴博時一眼,「嚴博時你小點兒聲!」
「又沒叫你,你搭什麼腔,切~」
等孟雯丹怒火中燒要爬起來踹他的時候,嚴博時又果斷認錯,「sorry,I’msosorry~」
「孟雯丹!有人找!」
孟雯丹捂著肚子從後門出去,見到來人,眼睛一亮,「小書?你怎麼來了?」
「給,生薑紅糖粉。」岑書知道她來姨媽,從家裡帶了一盒。
「啊,太好啦~我急需!!」孟雯丹不敢大動作,接過紅糖粉,攬著岑書的胳膊走到窗子前面,下面有暖氣,她把手放在上面捂著。
冷風順著窗子縫隙吹進來,孟雯丹打了個冷顫,「這都三月份了,還是好冷。」
「哦對了,最後一節我們體育課,我請假了,到時候直接去三食堂占座,你想吃啥。」三食堂有小碗菜,菜色比較豐富,就是去得晚了搶不到。
岑書沒什麼太想吃的,她歪頭想了一會兒,「嗯...有魚的話幫我打一份。」
「OK!」
中午,九班又拖堂,岑書小跑著去了三食堂,冬天穿得多,跑到食堂的時候竟然有點缺氧,大腦嗡嗡的。
從打飯的人群中擠過去,遠遠地看到孟雯丹招手,「這兒!!」
岑書腳步放慢,視線平移到她對面的李滬身上。
他怎麼會在?
男生穿著黑色衛衣,肩膀寬闊,背影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李滬背對著這邊,見孟雯丹打招呼,也轉過頭看她。
岑書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快走兩步,坐到了孟雯丹旁邊。
「小書!來,快坐!嚴博時聽我要提前過來,非得死乞白賴地讓我幫忙打菜......」
岑書低頭一看,好傢夥,四菜一湯,格外豐盛。
「奶茶,李滬買的。」孟雯丹把一杯奶茶推到她手邊。
「好,謝謝。」岑書摸著溫熱的奶茶,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