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里,有一部分金丹期以上的,已經辟穀了,倒是無所謂,另外一部分,實打實守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
聽此一言,俱是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
平日裡,他們沒有把一碗麵放在心上,在這會兒,是真的餓啊。
這個時候要是管事的說,不准吃,就現在走,所有的仇一下子就記上來了。
錢二趁熱打鐵:「就是一碗麵的事情,吃一碗麵又用不了多少時間,你說是吧?」
「再不濟,你也想想自己的處境,萬一無修日後和三小姐相濡以沫,繼承了太行樓,記得你今日不給吃飽……」
管事的一下子猶豫起來,他收到的命令是把裴無修請回去,不准傷了,不准動武,不能得罪。
錢二又忽忽悠悠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繼續強求,不僅是得罪了兄弟們,也得罪了裴無修。
錢二一甩袖子,回來坐好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飲而盡。
嘖了一聲:「你看看,全靠我。」
葉淮川看得一愣一愣的,給了錢二一個肯定的目光。
難怪,小時候他們倆一起去勾欄聽曲,他回家被打,錢二就能把爹娘忽悠得迷迷糊糊的。
青火也不禁有些佩服,補充說道:「這是第八回了,第八回把人忽悠回去了,每回都有新說法。」
葉淮川道:「那無修這碗面還要吃一會兒,錢二,你這張嘴也得再頂一會兒。」
「啊?」錢二咕咚咽下去嘴裡的酒,「你不打算去太行樓啊?別啊,我們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
他這張嘴只能拖延一下,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忽悠忽悠這些手底下的人還好,到時候太行樓樓主親自到了,在場的人都得死。
「去啊,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有點事。」葉淮川頓了一下,說了句,「去趟天香樓。」
「你小子,比我還……」錢二一聽,熱火就上頭了。
「嗯?」葉淮川一個眼神甩過去。
錢二悶悶地蔫下去了,葉淮川認真的時候,他不敢叫板。
就比如,之前葉淮川罵他紈絝的時候,態度就很認真,他就不敢叫板。
「我很快就回來,你拖延半個時辰就行。」葉淮川說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太行樓。」
葉淮川不知道去太行樓會面對什麼,所以在出現變數之前,要把樂影這邊的麻煩解決了。
很明顯,樂影這姑娘,還是對他有疑心的。
錢二嘖了一聲:「這麼快啊……」
葉淮川皺眉,略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錢二。
就這張嘴,要不是剛才看它立功了,現在他多少也得把它縫起來。
葉淮川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剛才那中年人就上來攔住了:「客人,若是不去太行樓,今日不能出這個門。」
錢二從角落裡鑽出來,一把攬住了管事的脖子,朝著葉淮川道:「等會兒,給我一炷香的時間。」
那管事的中年人雖然被拽走了,門口卻登時多了一隊人,牢牢把門口擋住了,一副絕不放行的架勢。
這些人的修為不高,大多是築基期和金丹期,葉淮川隨便一振袖子,就能撂倒一片。
但葉淮川不能闖,因為這裡是太行街,掀翻了這些人,就真的惹到背後的大人物到了。
這會兒也只能指望錢二那張賤嘴了。
葉淮川等著也沒意思,乾脆回桌子邊上坐著了。
還沒等青火有動作,裴無修呼嚕一口把嘴邊的面嗦進去。
一邊嚼嚼嚼,一邊站起來拿茶壺給葉淮川泡茶。
這會兒整個店都忙著在後廚煮麵,泡茶這種事就只能自助了。
青火的手落在了空處,看著裴無修的目光里有些震驚,這人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葉淮川看著裴無修的背影。
裴無修剛才應該也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穿了身暗金紋路的墨,腰間暗金色的腰封,勒出來腰身,襯得肩寬腿長,站在那兒頗有氣勢。
葉淮川看著看著,只覺得好像是有點味道不對的感覺。
裴無修拎著茶壺轉過身來了,給葉淮川倒了一杯茶,然後自己坐下,呼嚕呼嚕嗦面。
葉淮川的眸子定定地落在裴無修的身上,裴無修嗦了兩口,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抬頭:「師兄,怎麼了?」
「你站起來。」葉淮川說道。
裴無修有些不知所謂,放下了手中的面,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