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在葉淮川這裡，裴無修就是沒錯。
大皇子根本就不是因為核桃皮生氣，他就是想要隨手抓個人立威，裴無修只是恰巧撞上去了罷了。
「哦。」裴無修語氣一頓，把手中的核桃丟了，他又不是要認錯，只是想說這核桃捏碎了，不能吃了。
不過，他卻能看出來，葉淮川是護著他的。
這讓裴無修心情大好，然後又跟老金炫耀了一句：「你看，我就說，你不懂。」
「我懂，我懂，我懂……」老金慌忙一疊聲應付著。
然後，下一瞬間，裴無修識海之中的青色太陽光輪亮了起來。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老金趕忙改口。
裴無修還是沒有說話，老金試探著說道：「那我是懂，還是不懂？」
「等我大乘期那天，就放你自由。」裴無修語氣淡淡說道。
其實之前在和碧雲天聊天的時候，裴無修就問過，碧雲天為何能活那麼久。
得出的答案是，讓自己融入傀儡之中，成為器靈，境界會不斷跌落，相當於慢性死亡。
但裴無修聽得出老金很羨慕，畢竟老金現在的狀態，風吹一下就散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有傀儡之身之後，至少可以單獨行走，去看人間，雖不能修煉，還能活一段時間。
雖然老金沒懷好意，最開始就是抱著奪舍態度來的，但裴無修也不是好壞不分的人，至少老金救了他的命。
老金一聽，聲音都顫抖起來了：「真的……真的，你要幫我造傀儡之身？很貴的。」
碧雲天是仙境，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造出來。
「當然，我又不是你，我不騙人。」裴無修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又踩了老金一腳。
老金現在是感激涕零狀態，已經顧不上自己被罵了，連忙道：「好好好，只要還有機會活就好。」
裴無修話鋒一轉：「那你懂不懂？」
老金：「……」這小子，在這兒等著他。
裴無修：「你聽著就行。」
老金：「……」懂了，傀儡之身的代價是，他炫耀的時候要好好聽著。
人為什麼當了殘魂還要工作？還要揣度掌柜主家的命令？
所以到底是懂還是不懂，老金徹底不懂了。
要是葉淮川知道，能用前世的詞給老金做個評價——人死了還要當牛馬。
老金不知道牛馬這個詞，只是在心裡繼續吶喊——碧雲天別來了，這班我一個人上，傀儡之身我獨享。
裴無修和老金的對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天諭拍賣場裡面，大皇子和二皇子對峙。
二皇子到底是年紀小，雖然都是分神期，但修為比大皇子差了一線。
一掌直接相對，他忍不住有些氣血翻湧，臉上的面色也微微白了白。
反觀大皇子那邊，只是袖袍盪起，往後退了七八步，就穩住了身子，面色不改。
二皇子沉聲道：「大哥在我的地方，對我的人動手，算是什麼意思？」
「他不懂規矩，難道我還不能動一個下人？」大皇子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說罷，他抬手又是一掌朝著裴無修拍了過來：「二弟管不好手底下的規矩，那我幫你管管，別丟了我們蛟龍皇族的面子。」
裴無修此刻在葉淮川背後，所以這一掌是朝著葉淮川而來的。
葉淮川面色不變，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二皇子就又出手擋住了這一掌。
一個分神前期，一個分神中期，到底還是有差距，二皇子面色很難看：「夠了。」
倒不是他有多看重葉淮川和裴無修二人，只是今天如果讓大皇子當著他的面殺人，哪還有人敢效忠他？
「大皇子，正事重要。」一隻手落在了大皇子的肩膀上，正事他身邊的俊美男子。
「好。」大皇子點了點頭，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微微抬了抬下頜，「二弟，帶路吧。」
二皇子能咽下這口氣嗎？顯然不能。
眸子一轉，落在了大皇子身後的一個侍從身上。
「連飛來的核桃皮都擋不住，你們在我大哥身邊怎麼照顧的？」
一句話未盡，一掌就拍了過去。
大皇子準備出手，卻被身邊的人攔住，他微微搖了搖頭：「不可，只是一個僕從。」
他落二皇子面子在前，但這不是為了一個僕從就跟弟弟動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