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阿維沙看著葉淮川和裴無修的眸子陰沉沉的。
「你們來了幻蝶宮之後，事故不斷，現在又讓裊裊看到那些事情。」
「不然呢？」葉淮川神色一斂，「讓她一輩子上當受騙嗎？」
「這……」阿維沙也有些遲疑，她也看穿了尚岩的把戲，她在酒樓說的那些話，也是想讓幻蝶王清醒過來。
但她終究捨不得看幻蝶王這麼傷心，直接把最赤裸裸的真相擺出來，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今日之事，若讓我知道你們亂說，必要你們性命。」阿維沙留下這句話，追著幻蝶王離開。
葉淮川沉沉呼了口氣，道：「無修，走吧。」
「師兄，你心情不太好？」裴無修問道。
他覺察到了，葉淮川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我也不想這樣。」葉淮川頓了一下，看向裴無修，「今日之事，你看明白了嗎？」
「啊？」裴無修愣了一下，不知道葉淮川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騙你。」葉淮川說道。
他覺得，剛好是時候給裴無修上一課。
這實心眼的孩子，滿腦子都是吃吃吃，沒裝別的心眼子，萬一被騙怎麼辦。
「嗯。」裴無修點頭，「知道了。」
老金也嘖嘖說道：「你小子，該長點心眼，你看風月仙者是幻蝶王最親近的人，還會監視她。」
「說不準，葉淮川也在背地裡監視你，監視你心裡所有的想法。」老金調侃了一句。
「真的啊？」裴無修語氣沉吟。
頓了一下，說道：「這樣多好，這樣他就知道我有多愛他了。」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對，比起來我愛他，他更愛我，他心裡全都是我。」
老金：「……」
裴無修：「不信？那你看著。」
裴無修看向葉淮川：「師兄，那我可以相信你嗎？你會對我好嗎？」
葉淮川一愣，這孩子今天是嚇怕了，怎麼問出來這麼離譜的問題。
「師兄當然可以相信，師兄不會騙你。」葉淮川認認真真說了一遍。
裴無修跟老金炫耀：「你看，我就說，他最愛我了。」
說罷，裴無修補了一句：「師兄說了，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不能相信你，你在挑撥離間。」
老金道：「那你就信他？」
「我不信他，我信你？信你不如信明天世界毀滅。」
第84章
幻蝶宮, 後花園內，纏了綠藤的鞦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盪著。
幻蝶王坐在鞦韆上, 粉衫順著鞦韆落下，輕輕的紗質衣料，一下一下拂過去。
她似乎在想什麼，目色微微有些遙遠，又似乎什麼都沒想，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微空洞。
阿維沙遠遠的看著，目光之中忍不住有些擔憂，左右走了幾圈，決定上前說些什麼。
「你打算說什麼？」淡淡的聲音響起，阿維沙心頭一凜，回頭看到葉淮川的臉。
她稍稍放下心來, 說道：「我要弄清楚裊裊到底在想什麼，她不能總是這樣，一個人鑽牛角尖。」
「然後呢？你希望她怎麼做？」葉淮川繼續問道。
阿維沙沒說話，葉淮川繼續說道：「希望她就此明白過來，不被人控制, 離開幻蝶大陸, 過居無定所的日子？」
「不，我不是。」阿維沙下意識否定了, 「她自小就在幻蝶宮中，她不能離開這裡。」
「或者是, 你想她以幻蝶宮為據，直接向風月仙者宣戰？」葉淮川繼續說道。
「不，也不是。」阿維沙的語氣有些猶豫，「我只是想讓她不要這麼痛苦。」
阿維沙也明白過來, 緩聲道：「裊裊她沒得選。」
幻蝶王雖然被圈養，但身在高位這麼多年，並不完全是個傻子。
葉淮川能從尚岩話里分析出來的東西，她也分析得出來。
她是強者，她不會優柔寡斷，她會難過，但不會困在難過之中。
她現在的躊躇，不是因為傷心難過風月仙者的欺騙，而是自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被利用，徹徹底底成為風月仙者口中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