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恍然想起，前幾日的時候，裴無修一臉認真看著他說，師兄，我就是魔尊。
那時候他說什麼來著, 他說沒事別裝魔尊, 然後還給了裴無修一巴掌。
這麼說起來，裴無修也不是個大騙子, 人家早就說了，只是他自己不信罷了。
葉淮川憋了一肚子五味雜陳的火, 最後沒得發，只是頹然嘆了口氣：「沒事，我出去逛逛。」
「逛夜市嗎？」裴無修麻溜爬了起來，「聽說火尾城的夜市很熱鬧, 我們一起去看看。」
「不用。」葉淮川揚聲拒絕了，起身穿好了衣服，開門就走，「你在這兒，我自己去。」
他不看裴無修的反應，已經腳步匆匆的出去了，他也不想逛夜市，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已經是後半夜，夜市也已經開始散了，葉淮川找了一座石橋，站在石橋上看橋面下面的流水。
隨手揪起來垂下來的柳枝，拽一根丟在地上，踩一腳，踢進水裡。
「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
「……」
周而復始，踢進了一池子的樹葉子。
007終於是忍不住問道：「宿主，什麼真的假的？」
「系統給我看的圖片。」葉淮川說道，「我在研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葉淮川踹了一根柳枝進池子裡，不甘道：「你說，是不是我剛才眼花了？」
「不會我也看到了。」007語氣篤定，得意洋洋說道，「人生模擬系統不會出問題，包是真的。」
「你果然不是人。」葉淮川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007品味了一下這句話，道，「宿主，我怎麼覺得你在罵人？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葉淮川把伸手能夠碰到的最後一根柳枝掰下來，一腳踢進水裡，「假的。」
「真的。」007重複了一遍，篤定，「包是真的。」
「我就說你不是人，你都不會安慰人的。」葉淮川無語凝噎。
007沉默了一下，它不是人，猜不透人現在遇到這種情況在百轉千回想些什麼。
007說道：「這不是好事嗎？你之前不還糾結如何腳踏兩隻船嗎？現在不是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嗎？」
「我……」葉淮川想了想，這話不和007說，也不能和別人說了。
於是乾脆說了出來：「所以我在模擬裡面，知道之後就直接白給了？一點底線都沒有？」
007：「……」合著宿主在糾結這個？
「不只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一點底褲都沒有，我都沒有掙扎一下嗎？」
「每次在模擬裡面知道魔尊的身份之後，就很快就大婚了？」
「我不介意他騙我嗎？我不掙扎一下嗎？我不鬧一下的嗎？」
「我就純純白給嗎？」
葉淮川一連串的問題，問得007的系統都卡殼了一瞬間：「這……宿主，我也不知道啊。」
「還有，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惦記我的菊花的？」葉淮川難以想像，他把裴無修當師弟，裴無修把他當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啊……」007實在沒法回答。
「那我問一個你能回答的，為什麼裴無修在模擬裡面有兩個身份？」葉淮川問道。
「這……」007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麼？」葉淮川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可以不糾結兩個男人的事情了，讓我看看，高級房中術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哦對了，還有，裴無修最近看了不少話本子，都是有關於雙修的，學習很努力了……」
「喂喂喂，宿主，怎麼又把我關小黑屋了？」
葉淮川沉沉呼了口氣，把指尖最後一片葉子，碾碎，碾碎，碾碎。
垃圾系統，該知道的不知道，腦子裡黃色廢料倒是一大堆。
他現在要怎麼做？要一切如常，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正常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不能讓裴無修看穿，他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不然接下來就沒有理由拒絕雙修了。
想到這裡，葉淮川頓了一下，對了，他之前用這個為藉口拒絕雙修來著。
後來他做了什麼事情？主動把自己送上門了……
要不是裴無修說他緊張，沒有繼續下去，現在已經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