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川沒說話,唇齒啟開,被掃蕩進來的力度浸染擠入,濕滑的觸覺划過舌尖和口腔。
濃重的呼吸,吐出來又被吸入,就像是在兩個人的唇齒之間循環的交換。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外面有人。」裴無修的吐息划過葉淮川的頸側,帶著滾燙的溫度。
「嗯,有人。」葉淮川點了點頭,回吻上去,指尖插入到裴無修的發間,弄亂了發冠。
「喂喂喂,剛才不是你說的嗎,外面有人,這樣不太好。」007的聲音響起來了。
「他問你喜不喜歡,你也沒說喜歡啊。」007恨鐵不成鋼。
「喂喂喂,我怎麼又被關小黑屋了。」007搞不懂。
它是真的搞不懂,宿主明明說外面有人,不能這麼做,怎麼還自己主動了呢?
想了半天,只能想明白,這大概就是口嫌體直?
說著不喜歡,其實喜歡到了骨子裡,甚至忘記了屏蔽他。
早知道不說話了,這一下子就被屏蔽了,不說話,後面還能多看會。
葉淮川和裴無修確實沒有做什麼,因為江心歌和葉蒼還在等著。
入了席,是江心歌先舉杯:「我們一家人能在這裡團聚不容易,這杯就當是補過了中秋節了。」
一杯酒下肚,葉蒼只是皺了皺眉道:「這酒怎麼不烈?」
「你上次喝酒的時候還只是元嬰期,現在已經是分神期大圓滿了,這種酒對你來說的確不烈。」江心歌道。
「喝不到烈酒,也是無趣。」葉蒼微微搖了搖頭。
「烈酒,這裡有。」說著,葉淮川從儲物袋拎出來一罈子酒。
火尾族的好酒,上次他喝了都有醉意,絕對算是烈酒。
一杯酒下肚,葉蒼臉上瞬間泛起來紅光,贊了一聲:「好酒,好酒,好久沒有喝到如此的酒了。」
幾杯喝下去,葉蒼明顯有了醉意,比平日裡話多了起來。
「想當年在東海營,我也是愛酒之人,有幾個老夥計,經常一起喝酒。」
「後來,大家都死在了妖獸手裡,就我活了下來。」
「想當年,我們那真的叫兄弟情深。」
「嗯嗯。」裴無修一邊陪著喝酒,一邊點頭。
「你嗯什麼,你不懂。」葉蒼說道。
又是一杯酒下肚,葉蒼嘆了口氣:「當年我們可是抵足而眠的關係。」
「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晚上還摟在一起睡覺呢,這才叫好兄弟。」
「我懂。」裴無修說道,「我也和師兄睡在一起。」
葉蒼擺了擺手:「我們上了戰場那才叫毫無顧忌,交託後背,互相託付。」
他拍了一把裴無修的肩膀:「你們兄弟二人也要這樣,只有互相扶持,才能好好走下去。」
「嗯,我們一定能永遠一起走下去。」裴無修點頭,然後殷勤地給老丈人倒了一杯酒。
葉淮川:「……」什麼跟什麼,雞同鴨講,倒是也能講到一起去。
江心歌喝了兩杯,臉上微微泛起來酡紅色,就不再喝了。
葉蒼和裴無修還在喝,她覺得臉上發燙,就站出去,到廊下看著夜色,輕輕扇動風,吹走臉上的燥熱。
夜風吹過她鬢邊的海棠花,滿繡的裙衫隨著風微微搖曳,像是百花盛開,月華照在她的側顏上。
像是一叢艷麗到極致的牡丹花叢之中,雍容華貴的牡丹花王,花枝招展,也壓不住的滿身國色傾城。
葉淮川追了出來,站在江心歌身邊,聞到江心歌身邊的花香,只覺得心裡稍稍安定。
這些年來,他很少有這樣安定的時候,就像是回到了還在南康城當鹹魚的時候。
那個時候沒有煩惱,天塌下來有江心歌盯著,他做好一個廢物兒子就好。
現在是需要他站出來保護他們的時候了。
「從你離開元謀大陸之後,他就沒有喝過酒。」江心歌緩緩說道。
葉淮川能感受到江心歌似乎也醉了,那雙玲瓏剔透的眸子裡,有些淡淡的醉意的水色。
「他說不能給你添麻煩,我們要儘量努力,好站在兒子身邊。」江心歌說道。
「可我覺得我們還是成了你的拖累。」江心歌伸手摸了摸葉淮川的臉,「瘦了。」
修士的體態基本上是固定的,沒有胖了瘦了的巨大改變,葉淮川修為進益,反而顯得更紅光滿面了。
但可能母親看孩子都是這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