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天亮的時候,估摸著葉蒼和江心歌他們差不多都起床了,葉淮川從床上爬起來開了門。
抬出去的腳步頓住,抬眸就看到了盤膝坐在門口像是門神一樣的身影。
裴無修也抬眸望過來,沒帶面具,但一雙眸子幽沉平靜,就像是大徹大悟要出家一樣的平靜。
葉淮川:「……」他是當真對裴無修的氣息不設防,這人在門口蹲了一晚上,他硬是不知道。
葉淮川把腳收回來,隔著門框和他四目相對:「不是走了嗎?回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裴無修的眸子平靜,語氣也平靜,「我覺得我走了不太對。」
葉淮川:「……」走了不太對,你不知道回來啊?
裴無修仿佛知道他的心裡話,接了一句:「回去也不太對。」
行了,就是腦子壞掉了。葉淮川緩緩吐了一口氣。
「淮川——」遠處傳來江心歌的喊聲,有些試探,有些小心翼翼。
「來了。」葉淮川應了一聲,看向裴無修,「站起來。」
「哦。」裴無修點頭,順從地站起來。
只是,總覺得腿一瞬間沒了知覺,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葉淮川的面前。
葉淮川:???
江心歌正好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江心歌連忙轉頭就走:「那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喊你們吃早飯來著,你們收拾好了就來吃。」
雖然修士不一定需要吃飯,但是葉家還是維持了一日三餐的傳統。
江心歌也樂得操持這些,用她的話來說,這樣更有一家人的氛圍。
裴無修站直了身子,語氣淡淡道:「腿麻了。」
葉淮川不信:「你堂堂神級強者,能坐一晚上把腿坐麻了?」
「真的。」裴無修一點都不心虛,說得坦坦蕩蕩,「坐了一晚上,忘了運轉神力。」
運轉神力,就像是普通人呼吸一樣簡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事情。
葉淮川才不信,就算一個人不想呼吸憋死自己都難。
迎著葉淮川不相信的眼神,裴無修繼續解釋:「我在感受。」
「感受什麼?」葉淮川就等著聽,聽他還能編出來什麼花來。
「感受……」裴無修低頭,葉淮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裴無修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昨天親了你之後就這樣了,我……」
「你可閉嘴吧。」葉淮川只覺得臉上都燙了起來,怎麼能那麼突出,隔著衣服看得出來起伏的弧度。
「我不知道。」裴無修繼續說道,「我覺得自己不對勁,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所以就撤了神力感受了一下。」
葉淮川:「……」忘了雙修這件事,所以不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被自己的正常生理需求嚇跑了。
跑了之後覺得不太對,又回來了。
壓制神力,感受自己的生理需求。
感受了一晚上。
能精神抖擻一晚上,也是很厲害了。
「那你有結論了嗎?」葉淮川問道。
裴無修搖頭:「沒有。」
「算了……」葉淮川嘆了口氣,「先跟我出來。」
葉淮川還不忘叮囑了一句:「出去別胡說八道。」
但他的叮囑是多餘的,到了飯廳之後,所有人看他們的目光都怪怪的。
江心歌拉著葉淮川坐下,給他盛了一碗粥,然後給裴無修也盛了一碗。
裴無修沒帶面具,一張帥臉,五官鋒利,稜角分明,劍眉星目,透著一股氣勢壓人的威勢。
江心歌仔細看了兩遍,相信了葉淮川之前說的,真的沒毀容。
「可沒毀容是怎麼回事啊?」江心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為了避免自家娘親繼續胡思亂想,葉淮川解釋道:「是他失憶了。」
「失憶了?」江心歌聲音一揚。
葉蒼輕輕咳嗽一聲:「夫人,聲音小些,剛才就是因為你聲音大,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了。」
葉淮川聽聞此言,左右看了一圈,對上他目光的人,紛紛低下頭去。
「娘,剛才你說了什麼,讓他們知道了?」葉淮川問道。
江心歌有些不好意思,踹了一腳葉蒼:「還不是怪你爹。」
正在喝粥,忽然被踹了一腳的葉蒼:???
「都是你爹,屋裡有人也不告訴我,我剛才看到你們那樣,回來就跟你爹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