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蛋糕還是池欲親手接的。
他只模糊的記得送蛋糕的人身材瘦弱,鴨舌帽和口罩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敲門,提著一個大蛋糕在門口徘徊,池欲剛好要進包間就順手接下了。
對方連謝謝也沒說,轉身就走,現在想想,原來一切都是有端倪的。
郁瑟,池欲想起這個名字垂了眼,長睫擋住眼底晦澀的情緒。
池欲第一次沒法明說自己的心情,他覺得自己簡直可笑。
怪不得從來不說她表哥是誰,直到自己先說了她才故作驚訝。
就這點事情也要騙著他,也許至始至終就從來沒對他有過半分心思,接近他也是有原因的。
她害怕編排池欲引起報復,於是故意和他虛與委蛇,知道池欲沒打算追究這件事就肆無忌憚地放狠話離開,踩在他底線上肆意妄為。
郁瑟一開始把話說得那麼重,可是池欲卻沒忍心找過她任何麻煩,他甚至連顧連雲都沒去管。
池欲在心裡一直覺得郁瑟什麼也不懂,懵懵懂懂的好學生能和她計較什麼,戀愛這種事,被拒絕是正常的,只是自己不常經歷,這事怪不了她。
頂多是那二十一天顯得他特別丟人,池欲心有不甘,可是每次有想找她麻煩的念頭,就想起郁瑟在巷子裡看他的那一眼。
害怕,茫然,卻仍然很乖巧地含住煙。
想起他當時在三中後門等郁瑟的時候她喜悅的表情,想起她潮濕的眼淚落到自己的皮膚上,池欲狠不下心。
他放了狠話,卻什麼都沒做,可能內心就是覺得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在派出所的那一次讓他的坦誠,他的猶豫都完全是一個笑話。
郁瑟壓根不在乎,她罵自己下賤不是當時形勢所迫為了配合同學們的談話,也不是聽信謠言,也許她在內心裡的的確確就是那麼想的。
郁瑟從來沒對他解釋過她當時為什麼要這麼說,池欲也沒有問過,他在內心已經給郁瑟找了理由。
但很顯然,他想的那些藉口可能並不是事情原委。
很好,她郁瑟很牛,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當著自己的面說他下賤。
池欲需要用力才能壓住起伏的胸膛,大腦記住的那些過往片段就像密密麻麻地小刺一樣釘在血管皮肉里。
池欲久違地感受到了心臟抽疼。
真會氣他啊,他不過是想和郁瑟玩玩,玩到現在卻讓自己深陷其中,被兩句話氣得不行,郁瑟壓根就沒有一刻是心疼過他的。
面對他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坦誠,也沒有真心,全都是謊言。
白棠梨送了鄭姝音回來看池欲在抽菸。
他表情平淡,沒什麼情緒的樣子,只是煙抽得很快,一支煙幾口抽完,白棠梨莫名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