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開門,走廊的盡頭還有一隊衛兵在巡邏,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藍色便服,敏銳地聽到這邊的聲音抬眼望過來。
看臉郁瑟認識,是宋清的副官,四十來歲,他手臂垂在身側沖郁瑟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下樓。
顯然宋清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
郁瑟按照副官的指示走向右手邊的電梯,郁瑟住在十三樓,電梯上的數字從十三一層一層的跳動減少,到負二層也不過短短的幾分鐘。
屏幕上的數字最終停在「-2F」
電梯門朝兩邊開,宋清就站在門口。
他穿著灰色的便裝,臉上沒緊張之色,見到郁瑟反而輕鬆地問:「沒帶行李?往後可真回不來了,聯邦封閉項目,幾年後才能出來,這項目對你利大於弊。」
幾年後才能出來應該是聯邦的保密項目,辛苦歸辛苦,但無論如何,對郁瑟來說能躲避池欲確實是利大於弊。
郁瑟感激地微笑,她說謝謝,半迷茫半謹慎地問:「小叔你為什麼要幫我?」
宋清說:「我沒什麼理由,只想讓你過得順心。」
理由光明正大,郁瑟則更加不解,她能相信宋清是知道一些系統內幕才另有所圖,卻不太能理解他會單純地對自己好。
這是基於原主的記憶和池欲與宋清的關係做出的解讀,除此之外郁瑟無法相信別的理由,她對宋清保持著一種天然的害怕和警惕。
郁瑟眨了一下眼,嗯了聲,很快道謝說謝謝小叔:「如果您將來需要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一般宋清聽見這話只當客氣,無利不起早,所謂鼎力相助,其實不過是有利十分情,無利當生人。
特別是在官場,有利益有規矩,鼎力相助不過是一句客套的空話。
宋清最懂這些,可他唯獨願意相信郁瑟,郁瑟說幫就一定會幫。如果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莽撞人這樣說這樣做也就罷了,宋清遇到過,說實在的他們連幫助的方式和後果都沒能搞懂,一腔熱枕只會讓宋清啼笑皆非,擺擺手表示拒絕。
但郁瑟不一樣,她並非不懂,反而她樣樣都懂,什麼後果什麼下場她往往一清二楚,可是她還是要幫。
就像一個義無反顧,冷靜清醒的人逐漸被包裹著下陷,她眨動的睫毛,時常垂下躲避的眼睛,包括從前慶功宴時那一身長裙慢慢走下樓梯,寶石漸暗。
她就像是一隻美麗瀕死的蝴蝶,始終爭不脫道德和秩序的繭,可她絕不求救,絕不哭喊,如非親眼目睹,絕對無法感知到那種震撼。
而宋清恰恰親眼見證過這一幕,他無法不被觸動,也決不可能袖手旁觀。
宋清笑笑,其實在這一刻他想說很多,說對不起或者乾脆趁著這個機會一訴衷腸,郁瑟肯定會聽下去。
這算趁勢而為,無可厚非,他剛要說,郁瑟就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