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超出想像的秘密,聽起來荒謬,可恰恰是這個理由才能解釋所有的疑點,郁瑟的神情太認真了,只需要一秒池欲就能判斷她有沒有在說謊,這件事是真的。
要池欲相信這件事容易,可是要他接受這個事實卻很難。
如若這世界只是一本書,那麼他和郁瑟之間就是有天塹之別,繼分化成為omega之後命運再一次捉弄了他。
在此之前,池欲的猜測無非局限在郁瑟受人指使,或者圖他什麼東西,池欲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甚至早想到了解決辦法。最糟糕的預設也不過是這樣,可是現實卻比這還要糟糕一萬倍。
池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胸膛悶著一團火,越燒越烈,好像要把全身的血液都燒乾了才好。
久違的暴虐感重回大腦,池欲手肘撐在膝上,夾煙的手抵在嘴邊,彎著腰,身體宛如一張過分緊繃的弓,蓄勢待發又似乎馬上就要崩斷。
無力感混合著不甘慢慢升騰。
這感覺池欲再熟悉不過了,當年被迫分化成為OMEGA的時候他就體會過。
這段記憶並不美妙,昏暗的室內只有各種儀器發出幽暗的綠光,裡面的溫度很低,細長的針孔刺入腺體,第一感覺是冷遠大於疼,冷意從四面八方環繞住池欲,唯一的熱源是即將分化的腺體。
冷熱交碰,冰火兩重天,混和著無力感成就了他永不能忘的記憶。
池欲手在痙攣,事實上他整個人都有點發顫,低頭煙吸入肺里,冷意縈繞,可火卻附著在骨頭上燒個不停。
郁瑟今天這番話無疑是等於宣告他們之間沒有可能,是要讓她留下來嗎,捨得嗎池欲?
她做了這麼事情,違心的,不樂意的,每一件都是為了回家做準備,郁瑟的糾結猶豫池欲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難以忍受。郁瑟早就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也就是說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池欲在一起。
現在也是,她的選擇顯而易見。對於郁瑟來說,他恐怕就是一個虛假的符號,甚至算不上真人。
沒比這更可氣的事了。
紅光摁滅在透明菸灰缸里,池欲伸手想攬過她,還沒來得及碰到郁瑟,郁瑟就搶先一步躲開。
落空的手兀自停了幾秒,池欲冷不丁地笑了一聲:「這麼快就要和我撇清關係了?」
郁瑟濕潤的睫毛纖長,池欲握著她的手掌貼近自己的臉頰:「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我的愛人就在這裡,是不是真的假的我分得清。郁瑟,你說希望我過得好的時候都要哭了。」
他握緊郁瑟的手,摩挲著,帶著她的手掌往上偏移,直到觸摸到自己的眼睛,溫濕細膩,池欲望著她,說:「我也要哭了。」
郁瑟心臟驟然一抽。
池欲說:「這樣吧郁瑟,你只需要陪我幾年,在這段時間裡和我好好在一起就行。別的我都不在乎,當然,你不要擔心這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