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雨的地方正好開著一家賣豆豉鴨的飯店,這是宋朝時期廣南東路就有名的吃食,因有名,鹽亭縣也開了幾家。
許黟沒嘗過,正好可以試試。
那一家三口雖然穿著樸素,身上的棉布衣裳卻沒有補丁,見許黟都點飯菜了,自然是要一起吃的。
孩子父親說道:「我們要兩份豆豉鴨,兩份米板。」
「好嘞,客官們稍等。」店小二眼睛眯了眯,笑道,「可要為客官們上茶?我們這有散茶,罐茶,還有今年的春茶。價格分別是散茶兩文一盅,罐茶是十文一盅,春茶是二十文一盅。」
春茶價高,鹽亭縣下屬的幾個鎮上有茶山,茶山上摘下來的春茶几乎被各大茶館和大酒樓承包了。
這家飯店的春茶不知是真是假,許黟喝不出茶多好,便沒有讓店小二上茶。
他不要茶,那孩子的父親卻是讓店小二上來三盅罐茶。
茶水很快端上來,孩子的父親親手接過那盅茶,送到許黟的面前,他羞愧說道:「讓許小郎見笑了,實屬是手頭不便,讓小郎君喝這樣的薄茶。」
許黟面上沒有多大的表現,心裡對這孩子的父親多出一絲欣賞。能捨得花錢請大夫給孩子看病調養身體,還記得他這個萍水相逢的過路人,都說明這個父親有多疼愛他的孩子。
於是,緘默了一秒,許黟微笑地說道:「在下叫許黟,官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今日再看令郎臉色,瞧著大好幾分,看來是對症下藥有療效了。」
那日過後,許黟本已經把遇到這一家三口的事放一邊了。
在這個有諸多醫館的鹽亭縣,他開的藥方不算多另類,只從隻言片語里得知,這家人原來看的那個大夫,水平不太可。而他對症下藥,只兩副藥下去,就能看出效果來,但想要立馬好,還是不行的。
「楊某不敢直呼小郎君的名字。」孩子父親輕嘆,「要不是小郎君診斷出我兒確切的病情,如今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他家來說,遇到許黟是他們的幸事,這也是為何他們連續兩天去依祿山等人了。
可惜沒等到人,反而在南街這邊遇到許黟。
這一問,他們才知道許黟就住在南街的石井巷,而他家前年剛搬來南街的平路巷,隔著三條巷子。
孩子父親問道:「還沒問許小郎怎麼在雨中奔跑,是有什麼急事嗎?」
「沒什麼,就是小黃還在家裡。」許黟一愣,笑了笑說道,「但既然遇到你們了,還是要坐下來聊聊。」
許黟看向有些靦腆,依靠在母親旁邊坐著的懵懂孩童,柔聲地讓他先伸出左手。
脈診最佳時間在清晨空腹的時候,不運動不吃飯,對脈象的影響就會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