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更夫敲鑼,已經是子時一刻了。
「郎君心裡有數,我們還是回去吧。」阿錦打了個哈欠,瞧著要比阿旭鬆弛不少,她推了推哥哥的手臂,笑盈盈小聲說,「若是郎君會客晚了時辰,明日定是起不來,到時候我們還能打趣郎君。」
阿旭:「……」
「妹妹。」他有些頭疼地壓著嗓音低吼。
「哼。」阿錦絲毫不怕他,反而出主意道,「你還想繼續待在外面,那就先……」
她咬著下唇,思考片刻,明眸落在哥哥勁瘦的肩膀處,提醒說,「哥哥還是回去穿件厚衣裳,夜露深重,仔細自己。」
阿旭只覺後牙槽酸,擠出一個字:「好。」
雖不情不願,他還是小跑回去自己的屋裡,取了件厚點的上衣穿上,又乖乖地守在屋外沒離開。
屋裡動靜很輕,只燈火在遇風時撲朔打在白色紗窗的影子幽幽而晃。
阿旭忍不住地上前兩步,還沒靠近房間門。
門突然先一步地打開。
「郎君。」
許黟看向還守在外面的阿旭,訝然地挑了挑眉:「怎麼不去睡?」
「郎君還在會客,我怎麼能去睡覺。」阿旭很執拗地搖頭。
許黟說不動他,但見外面天冷,便命他進屋裡來。
「你在這裡坐著,有事了會叫你。」許黟叮囑他兩句,又道,「困了就在軟榻上眯一會兒,你郎君我不會吃人。」
「嗯。」阿旭微微紅起臉頰,本來是要守著郎君的,如今反倒是他先得了郎君的照顧。
許黟回到坐墊上,屈膝坐下,這時,吳關山醒悟過來,揉著發酸的眼睛,感嘆一句:「沒想到,這藥方還能如此用。」
「藥方是死的,人是活的。」許黟淡定開口,「林小官人的病情遠不至於無藥可治的地步,再說,他並未有氣陷於下。」
許黟頓了一下,神色複雜而糾結。
吳關山恰好抬眼看來,見他這表情,不由失笑,自己開口問起來:「你莫非是想要問我師父怎麼不給林家小郎治病?」
「是,也不是。」許黟道。
醫者有自己的脾性,作為大夫的許黟,再清楚不過了。
初開始,他也很疑惑,為何陳大夫會給出無法醫治的結論,但一想,興許在哪方面,觸及到了陳大夫醫治病人的準則上。
後來他命阿旭去打聽了一下林府,發現林府雖不大,但裡面的紛爭似乎一點都不少。
林左棠作為大房的兒子,因這病,失去了未來家主的繼承權,這對於大房來說是致命的,可對於其他房的人來說,就是前所未有的機會。
或者,有人不想林左棠的病情好起來。
亦或者,對於陳大夫而言,這癲病著實難以下手。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許黟無法從他人的立場去評頭論足,那實在有失風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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