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黟腦袋嗡了一聲,連忙扒開擋在面前的人,步履如飛地撩起厚重的布簾來到隔壁房間。
他見阿旭和阿錦閉著眼呼呼睡覺,俯身抓起兩人的手腕,飛快探脈。
得知兩人只是昏睡,並沒有其他症狀後,他緊繃著的神經稍微一松。
而後,他壓著怒意瞪向後面跟著過來的人,冷聲問道:「你是誰?」
袁飛對上他的眼神,沒有任何退縮,只簡短道:「或許我們是一路的,你想要查這錢商人等人,我亦是。」
其實不用他明說什麼,只要他透露出來自己的目的,無論是何原因,許黟都會配合。
但他也低估了許黟。
在他說出這段話,許黟再仔細分析就琢磨出來漏洞,他一言點出關鍵所在:「你是官府的人?」
袁飛眼裡划過驚訝,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刀柄處:「你怎麼知道的?」
許黟道:「你今夜過來,換衣服了,這一身盤領窄袖緇衣比起白日穿的錦服更合你。」
印象中,許黟只見過一個人穿這盤領窄袖緇衣,那人便是之前請他出診給弟弟看病的潭都頭。
除此之外很少有人會穿這樣的衣裳。
更何況,袁官人白日裡的身份可是富商,富商多是最喜愛花紋錦衣,攏著寬袖學文人雅士的做派。
許黟遇到的富商里,可沒一個人愛穿這黑漆漆的衣裳。
突然,他覺得這裡面撲朔迷離又變得更加有趣了。
對方半夜來找他,顯然不是想跟他促膝談心,那就是有事想要和他合作了。
被說穿身份,袁飛沒有氣惱,他抬頭對著坐在床邊的人笑道:「你很聰明。」
床榻兩邊各有高凳矮桌,左右兩邊還放著兩個小傢伙帶回來的行囊。
許黟其實是懊惱的,若不是他沒聞出來烏梅酒不對勁,兩個小孩就不會中招。
若是對方……他想到不好的地方,臉色微微難看。
袁飛想著白日許黟的發揮,見他這會色變,也覺得有趣,道:「我以為你是聞出來酒有問題才沒喝的。」
「我還沒有那本事。」許黟微愣。
烏梅酒味道香濃,把烏藥放到裡面,哪怕仔細去聞也很難聞出來。
但他想不明白,這「袁官人」是怎麼知道酒里下了藥沒喝的。
袁飛道:「這個簡單,我不是帶了隨從嗎,他先喝了。半個時辰後我要他去探情況,發現他睡著了。」
許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