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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低頭,看見剛才那個貴婦人的腦袋滾過來,身後陰風驟起,變故出現在千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藍璇側身持刀,瞬間崩斷身後襲擊而來的無頭貴婦。

她無聲的站在原地,漆黑屍水在身上蜿蜒流淌,渾身散發著濃重的草藥氣和屍臭氣息,碗口大的斷頭處滴答滴答的淌著污血。

一步一步朝藍璇靠近,仿佛在邀請她一同下地獄。

藍璇微微眯起了眼睛,躬身握刀蓄勢待發,耳畔忽地風聲一動,只見另一側那大腹便便的金表男屍也站立起來,緊隨其後,朝藍璇逼近。

走廊兩側的門一扇接著一扇,徐徐打開,裡面走出不同的染病死屍,皆是頭等艙的華服貴客,死後的慘狀卻絲毫不比三等艙的奴隸體面多少。

事情好像有點難辦了,藍璇面無表情的心想。

傅雲一刀割開自己手腕,脈搏在他腕上虛弱的跳動著,帶出大股大股湧出的血水,傅雲的臉色更慘白了,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意,伸手將鮮血盡數滴在陳小玲的頭頂上。

惡魂咆哮,片刻之後陳小玲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縷青煙自她天靈蓋處幽然冒出,順著血跡垂落的方向,一骨碌鑽進傅雲的手腕里。

少女的屍身失去惡靈的掌控,仿佛被抽去了提線的木偶娃娃,「啪嗒」一聲,靜靜的死去了。

她的軀體不再受侵擾了,這是這個不堪凌辱而上吊的女孩一百多年以來第一次得以安息。

傅雲頹然垂下手臂,嘴唇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手腕上的刀口慢慢的自己癒合了,創傷化作一抹黑青,落點在他皓白的腕骨上。

他將大姑奶的靈魂縫合進了他的脈搏里,無論他是生是死,陳時越和藍璇總是要將他的屍體帶出去的,到時候便可拿出來作為安顏欣確實當年出手害死了陳雪竹和走陰老師的證據了。

傅雲捂著手腕,瞳孔因為過度的痛苦而微微放大,眼神渙散的聚不起焦點。

他一個人靠在牆上緩和了半晌,然後再次竭力伸出手,將掌心放在陳小玲眼皮上,輕輕幫她合上眼睛。

「沒事了,睡吧,小姑娘……」他安撫的聲音幾不可察,掩藏其中的嘆息縹緲而空虛,帶著難以描摹的溫柔一觸即散。

傅雲靠回牆壁上,感覺這輩子的力氣都用盡了。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眼前一片虛無,脖頸和小腹的痛楚悄然離他遠去,最終他微微偏了一下頭,徹底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全部意識。

陳時越三步並作兩步狂奔到門外,推開傅雲房間發現沒人,他心裡重重一跳,壓抑住難以克制的巨大恐慌,在附近的房間挨個推門,推到關押陳小玲那間的時候卻死活打不開了。

陳時越心頭一凜,連撞門板幾下都無濟於事。

「你在幹什麼?」馮元駒帶著一身水腥喘著粗氣狂奔到樓上,他應該也是來找傅雲的,看到陳時越的舉動不覺疑惑道。

「房間裡沒人,關押陳小玲的屋子打不開門,你有別的辦法嗎?」陳時越抬頭問道。

馮元駒從背後掏出槍來,對準門鎖猛開一槍,門把手叮咚落地,兩人對視一眼一齊撞上去,卻依然沒什麼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藍璇被一具屍體重重抵在牆上,黏稠難聞的污血糊了她一頭一臉,脖頸處幾乎是瞬間癢起來,她知道這是感染的前奏。

但是藍璇顧不得那麼多了,掄起一刀扣頭劈下去,無頭貴婦的屍體從肩胛處寸寸開裂,被砸翻在地。

追趕的死屍越來越多,這是什麼玩意兒,藍璇心驚膽戰的左劈右砍,手腕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麻,似乎是沒有知覺了。

身前那金表男屍一拳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船艙格檔本就脆弱,眼下直接從中間裂開,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藍璇一刀削去男屍手臂,猝然回身滾進隔檔那頭,然後一抬眼就和陳時越和馮元駒撞了個正著。

「……不是,我請問呢?」藍璇難以置信道:「我在這邊拼死衝殺,你們兩個在另一邊撞門玩?」

陳時越看到她身後浩浩蕩蕩的追兵,當機立斷:「傅雲在裡面,你過來試一下開門,我們兩個去擋它們。」

三個人頃刻間變換了位置。

藍璇剛舉刀劈下去,下一秒鐘門內巨大的反彈力就將她砸的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藍璇不可思議的回過頭:「這裡面有什麼?」

陳時越一腳踹翻緊隨而來的死屍,冷靜的答道:「有傅雲。」

藍璇:「……傅雲他有病嗎,耗費這麼大精神力把自己關裡邊?」

馮元駒聽出來她語氣里的嚴峻,扭頭問道:「什麼意思?」

「這道門上精神力枷鎖的強度比我命都厚,傅雲他最好是被人鎖在裡面了,而不是自己在裡面作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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