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猛然把身前的桌子一推,幾乎是歇斯底里的瞪著面前的審問員。
「傅先生,請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你最開始去公路的動因是什麼,那個地方離市區很遠,尋常人不大可能誤闖。」
審訊室裏白熾燈光刺眼,塵埃在空氣里緩緩漂浮,對面坐著兩個作戰組審問員,門外守衛戒備森嚴,老司令和幾個中高層領導站在門前,透過單面玻璃看著裡面的景象。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們了。」傅雲毫無波瀾道。
「什麼態度!問你什麼就說什麼!」左邊的審問員呵斥道:「你再不配合就徹底別想出去了!」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傅雲的哪根神經,他一把攥起桌上的紙杯「砰」然砸在牆上:「他媽的這是第四天了!你們關了我四天,是不是今天只有我死在這兒才出的去?」
「傅雲!」審問員嚴厲警告道:「注意你的態度!」
「態度?我的態度已經夠好的了,你們哪個問題我不是回答了五遍以上,我一沒殺人二沒違規,就因為我提供了一個線索你們就懷疑我跟打生樁的事情有關?」
「沒人懷疑你,只是讓你照實回答問題!」
「我已經回答過了!」傅雲握著桌角的邊緣,手指骨捏的泛白髮青,咯咯作響:「還是說你們作戰組本質上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慫貨,真正的兇手放在你們面前,你們不敢抓,就逮著誰好欺負就試圖屈打成招的審誰?!」
審問員立刻變色:「你胡說八道什麼!屈打成招?你進來這幾天我們動你一根手指頭了嗎?」
「那我已經說了!告訴我地點的是李有德,平廈集團的負責人是安韓雪,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的嫌疑都比我大,你們為什麼不去審他們!」
傅雲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現在整個眼眶紅的能滴血,聲音沙啞至極,周身不自覺的發著抖,一字一句逼問:「為什麼?」
「咳咳。」老司令在耳麥里咳嗽了一聲,示意結束審問。
兩個審問員得到指示,便起身收拾東西。
傅雲半伏在桌子上,氣喘吁吁的抬起眼睛,忽地起身一把拎起桌子砸過去,審問員猝不及防正中前胸,當即慘嚎一聲,跌坐在地。
「你幹什麼!?」
門外守衛頃刻間破門而入,反擰了他的雙臂,將他壓制著放倒在椅子上:「放開!!」
老司令推門而入,低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訓斥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傅雲手腕被兩邊守衛禁錮著反擰在身後,他冷冷的抬眼一掃老司令:「您吩咐的不讓我出去?」
老司令不耐煩的道:「現在外邊這麼亂,你出去要幹什麼?」
「你真以為作戰組是吃乾飯的不成?平廈集團的高層已經被控制住了,剩下的幾個漏網之魚還在追捕,通緝令已經下發了,你給我在作戰組安省呆著。」
「放我出去。」傅雲又重複了一遍。
「冥頑不靈,給我帶禁閉室去!」
「哎等等等等——」千鈞一髮之際馮元駒從門外闖進來,給老司令陪著笑道:「司令,您消消氣,消消氣啊,跟個小輩計較什麼,這裡交給我就好了,您回去歇著,昂?」
老司令回頭瞪了傅雲一眼,轉身走了。
馮元駒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對兩邊人沒好氣的吩咐:「把他鬆開!沒看見老司令就是做個樣子嗎?」
審訊室里的人魚貫而出,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傅雲臉色極差,慢慢緩和的揉著手腕:「謝謝。」
「他就是氣你三番五次插手作戰組內部事務,每次把我們的計劃攪得稀巴爛,想給你個教訓。」馮元駒解釋道:「外面最近確實也動盪,樊老太太和平廈集團撇清財務往來上的關係鬧得腥風血雨的,最後調查結果屬實的話,我們就準備抓人了。」
傅雲緩慢的點了一下頭:「嗯,挺好的。」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
良久,馮元駒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焦慮什麼,走吧,我送你出去,現在打車到醫院,應該還是可以探視的。」
傅雲定定的注視他半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我說過原因的,你沒放在心上而已。」馮元駒起身開門:「這麼多年,我還是對你……」
「好了你閉嘴吧。」傅雲忍無可忍斷然道。
馮元駒苦笑了一下,示意他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