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一方被席幕遮蓋圍起來的小茶室,四面透風,卻因為席簾遮擋而看不清裡面的場景。
傅雲挑簾看進去,只見裡面布置的極雅觀,一個可以容人躺下休息的搖椅,旁邊是擺放整齊的茶盞和台桌,最裡面一方寬大的軟塌,人坐在裡面,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四周鳥鳴啁啾,山風呼嘯的聲音。
傅雲只看了一眼,就果斷道:「我要在這兒呆著,其他的房間你們自行安排,晚安。」
寧柯:「……」
白喆:「……」
藍璇:「……」
「你小朋友啊!還要占自己最喜歡的房間?」白喆哭笑不得。
農家樂的主人很快出來迎客幫忙拿行李。
「這個地方過段時間還會有別的客人入住嗎?」傅雲問道。
「那倒不會有客人入住了,但是這附近最近有個搬來不久的隊伍,我們偶爾周末招待一下,他們不住宿的。」老闆陪著笑道。
「隊伍?」傅雲疑惑不解。
「今天的任務會是你們接下來這段時間以來,最輕鬆的。」馮元駒背著手站在隊列前,他身後是山脈中段的萬丈懸崖。
「你們今天的訓練就是從這個地方爬下去,再爬上來,再爬下去,再爬上來……」
「組長,它輕鬆嗎?」冉懷宸忍不住開口道。
「當然輕鬆!都不要你們跑步!」馮元駒斥責道:「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說句實話,這個懸崖的海拔高度,可能不比平時拉練的路途短啊……」李毅朝下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的嚇唬他們。
馮元駒轉過身:「陳時越,你先來。」
陳時越走過去,地上懸掛著數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麻繩,底下的懸崖碎石滾落,雲霧縱深深不見底,分明準備的事極粗大的麻繩,但是往一望無垠的深淵底下一比劃,竟顯得纖細無比了。
陳時越默不作聲的戴好手套,五指從漆黑的護掌手套里伸出來,手指顯得勁瘦而力量感十足,陳時越抬手握上了麻繩,毫無猶豫身體一傾,整個人墜落而下,沒有一絲緩衝,護掌和繩索之間因為巨大的摩擦力和衝擊力而迸發出一連串的火花——
陳時越任由自己高拋而下,在到達某個點的時候他又感覺到身體在半空中被托舉住了,緊接著緩慢降落到懸崖的谷底,再抬頭望的時候,雲端遮擋,已經看不清來時的路了。
其餘組員接二連三的緊隨其後,陳時越束緊了腰上的繩索,全身力氣匯聚手臂,他一步一步順著懸崖的峰弧向上攀登。
山裡的氣溫是比城裡冷的多的,攀登到中途的時候,身體會感到隱約的麻痹和失溫似的錯覺,他的指尖青白而僵硬,五臟六腑卻極其燥熱。
嚴格意義上來說最累的應該是腿,但是它在最初的酸痛過後就沒有太大感覺了,陳時越將嘴唇咬出了血,爬到後半程山崖的時候,剛巧突破雲層,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雲霧籠罩。
陳時越停下來喘了口氣,轉頭沖身後的隊友笑道:「看,雲裡面有彩虹。」
冉懷宸氣喘吁吁的敷衍他:「啊,好看,累死老子了。」
等到眾人全部爬過一輪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馮元駒難得的和他們一起訓練了一回,他一攀上崖邊,就立刻一頭栽倒在地:「這選的什麼破地兒!」
陳時越咕嘟咕嘟的喝水,末了奇道:「這地兒不是你選的嗎?」
「我選個錘子,司令那幫老傢伙選的。」馮元駒沒好氣的抱怨道。
「行了,你爬個山跟升天堂了似的,到底是誰沒有出息?」陳時越懶洋洋的一伸手,將他領導從地上拽起來。
馮元駒也不客氣,順著力道起身,嘴裡不忘怒道:「你罵誰呢!」
遠處傳來物資車進基地時的轟隆聲,其他組分別派人去領取了自己的那一份,然而一組累的沒一個人能爬起來,這種時候馮元駒其實自覺要有做老大的風範,於是他反手拽住陳時越:「走……跟我領東西去!」
陳時越踉踉蹌蹌的被他拽著:「你大爺——」
物資車前人手雜亂,成紗指揮著各組分散,見陳時越來了就興奮轉身:「哎!小陳!今晚放假不訓練,我們組晚上預約了一個私人農家樂,去不去玩?」
「這鬼地方還有農家樂?」陳時越驚異道。
「有錢人的樂趣你不懂,去不去?」
馮元駒搬起一箱水,轉頭應道:「去啊,怎麼不去?回頭跟兄弟們說一聲,我們一組今晚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