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穿著身單薄而齊整的黑襯衣,領口微敞,露出鎖骨上一點痣,陳時越幾乎能想像的來那黑色襯衣底下清瘦削薄的腰線和腹肌。
他再次移開視線,慢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不過看得出來他並不怎麼喜歡這樣的場合,傅雲沒待多久,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馮元駒也不見了。
陳時越警惕心起,立刻起身循著聲音去聽牆角。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毛頭小子?你說話!」馮元駒醉眼迷離的推搡著眼前人的肩膀:「說話!」
傅雲本想趕緊把這幫人應付完自己回茶室早點休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神經病,馮元駒攔著他死不讓路。
「他比你年輕,這個理由行嗎?」傅雲好聲好氣的跟酒鬼敷衍。
「不行,我也年輕過,我年輕的歲月都給你了,你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們的那幾年又算什麼,我沒說你不能利用我,我知道你需要什麼,馮家的一切我有的一切,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給你——」
「馮元駒。」傅雲無奈的注視著他:「你喝多了。」
「總有一天你得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輕鬆的純粹的去和另一個人談感情的,感情是個太奢侈的東西,你我都領悟不來。」
陳時越從藏身之處匆匆出來,強硬的拽著馮元駒單手一錮,轉身就走:「老闆,你回去休息,我幫你看著他。」
傅雲笑了笑,道了聲「謝謝」,然後就走了,看著跟陳時越也不太熟的樣子。
陳時越莫名其妙的低落起來,他坐在篝火旁,眼睛盯著火焰燃燒顏色最明艷的地方,酒精在大腦和胸腹中間火燒火燎。
半晌他踉蹌著起身,走到無人處用涼水洗了一把臉。
夜色已經很深了,篝火畔聚著的隊員們都稀稀拉拉的散了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訓,宿醉也不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天上幾顆繁星閃爍,高聳入雲的山峰遮蓋了天際的月色,院子裡火光熄滅,整個暗淡下來。
陳時越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不遠處的茶室走去。
茶室外側被涼蓆似的帘子包圍起來,山風一吹,竹簾就相互碰撞著發出嘩啦啦的響動,竹簾的間隙里透出點微弱的光澤,好像是傅雲在茶座前點了一盞蠟燭。
茶室里沒有燈,氤氳似的茶香混雜著那人身上淡然的寒香氣。
陳時越掀簾而入。
傅雲合眼躺在茶台旁的躺椅上,手自然攤開擱在一邊,他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見是陳時越,就又安靜的閉上了:「你怎麼來了?」
陳時越緩緩俯下身子,雙手放在搖椅的兩側,自下而上的望著傅雲。
傅雲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瞳孔里有自己的倒影,這次他終於看清了陳時越眼中的慾念和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傅雲微微仰起下頜,朝他露出最脆弱的脖頸和咽喉,那是一個略帶縱容而暗示的姿勢。
下一刻陳時越便傾身過來,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傅雲斷斷續續的喘息,緊接著被人從膝蓋和腰窩處一擋,攔腰扛起摔在軟塌上。
傅雲「嘶」的一聲:「你他媽——」
沒等他罵完剩下的話,陳時越就再次堵住了他的話音,手摸索著去解傅雲的腰帶扣,他的掌心能觸碰到傅雲腰上的肌膚,細膩而光滑。
「別碰那兒……癢。」
身下人的掙扎微乎其微,陳時越輕而易舉就可以按住他所有的力道,他的指腹極輕的摩擦過傅雲的耳側邊:「老闆,你願意嗎?」
「都到這一步了,你他媽想起來問我願不願意了。」傅雲咬牙切齒的喘著氣道:「能做做不能做滾!」
陳時越低笑了聲,側頭在他耳畔吻了吻,無限繾綣。
下一個瞬間傅雲驟然握緊了身下的軟塌,克制不住的崩潰出聲,他的眼眶被生理性淚水暈染的通紅,順著臉龐滑下去,滲進枕巾里。
陳時越分出一隻手,將他攥住被單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來,然後毫不猶豫傾覆而上,將傅雲蒼白修長的手指盡數攥進自己的掌心裡。
山風呼嘯拂動竹簾,清脆的碰撞之聲此起彼伏。
將茶室里隱約的嗚咽和破碎不堪的呻/吟淹沒其中。
「調香,最重要的是心靜。」
柳泓睜開眼睛,手中一方小小的茶匙中盛著半勺香水,然後緩緩倒入香爐之中,爐頂冒出一縷淡淡的飄煙,她皺緊了眉頭,轉手將壺蓋蓋回去。
「卦象不對。」
外面手下推門而入:「泓姐,墓地的人把姐夫骨灰盒送來了,您看您方便過去嗎?」
柳泓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里全是香薰的精油氣息:「放那兒吧,我現在過去。」
轉眼天色放明,陳時越早上六點照常上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