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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維持著那張屬於孩童的面容, 傅雲絲毫不懼,轉頭細細的打量了鬼嬰一番,眼神中的欣賞一閃而過:「它真完美,出神入化。」

「老詹看到一定會很欣慰的。」

候雅昶認同的點點頭:「那是必然的。」

老詹是他們當年靈異學院中,負責攝魂課的老教授,老頭子無兒無女,研究了一輩子靈魂上的事,臨到終了了變得有點神神叨叨,候雅昶是他最有天賦的學生,最後也是他辦的老詹的後事。

「老詹當年怎麼都不肯傳我靈魂分割術,說人一輩子,就應該完整的來,再完整的走,活得太無聊了自己把自己的靈魂大卸八塊算怎麼回事,於倫理不合,你知道我最後是怎麼說服他教我的嗎?」候雅昶面露得色。

山洞外風聲呼嘯,霜雪一層接著一層的厚,洞內還有個鬼,兀自在後面鬼氣森森的放冷氣,傅雲手指凍得僵硬,忍不住把手揣進了兜里。

「我說,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完整的來,或完整的走的,有些人天生就不完整,怎麼活下去,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候雅昶伸手將地上的灰燼撥拉開來,嘲諷的望著傅云:「阿雲,你我都一樣。」

傅雲這會兒沒有講自己苦難歷程的興致,於是裝作沒聽到後半句道:「所以我們在這裡遇見的鬼嬰,是你的靈魂碎片,從一開始就聽命於你,只按你的命令行事,對嗎?」

「它是我的一部分,自然是聽我的。」候雅昶招招手,那鬼嬰便頃刻間化成原先的形態,乖巧的跑過去倚在候雅昶膝下,磨磨蹭蹭的用青白的小腦袋摩擦著他的腿。

傅雲苦笑了聲搖搖頭:「失策,我自以為算計老候總讓他如實交代了當年的實情,不想到頭來,你這隻黃雀,還等在我後面。」

候雅昶低頭笑了笑:「那我總不能真背上個『殺兄弒父』的名聲。」

「於是就借我的手,替你除掉他們兩個,這樣候家就只有你一個繼承者了。」傅雲伸手碰了碰鬼嬰的腦袋,鬼嬰不滿的嗚咽一聲躲開了。

傅雲注視著他這位十幾年的老朋友,很長時間都沒有移開眼睛。

「怎麼了?」候雅昶問。

「沒什麼。」傅雲搖頭道:「就是覺得,我好像從沒真正的認識過你。」

「你到底是誰?」

候雅昶啞然失笑,他俯身抱起鬼嬰,然後在山洞裡站起來,慢慢的往外走,但卻沒有回答傅雲的問題。

「阿雲,我不殺你,但是我賭你不會活著走下這個雪山。」

陳時越拖著半條斷腿趕到山洞時,傅雲正一個人坐在洞中的石頭上。

「候雅昶走了?」他喘息著問道。

傅云:「你怎麼知道是他?」

「鬼嬰,幻境。」陳時越聲音沉冷:「分割魂魄,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當年怨氣不散的死嬰兒,候雅昶用自己的傀儡,策劃了這齣大戲弄死了他父親和他哥。」

傅雲抬起頭:「老候總死了?」

「死了,屍體上有撕咬痕跡,應該是被他大兒子刨腹死的,死前留下了這個。」陳時越把手機里的錄音放出來。

老候總臨死前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和他痛苦的喘息聲,一起迴蕩在山洞中。

傅雲默不作聲的聽完了。

片刻之後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苦笑一聲,朝陳時越伸出手,示意他拉自己起來。

傅雲有一瞬間的站不穩,陳時越連忙伸手一扶牆壁,強撐著把自己和傅雲一道扶穩了。

「沒事。」傅雲低聲道。

「老候死了,二姑奶和三叔爺進了監獄,做兒子,做手下,我都對得起他們。」傅雲身形搖搖晃晃,話雖是這麼說,可仍能從他臉色間看出幾分隱隱的咬牙切齒。

陳時越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江湖風雲變幻,世代仇恨恩怨積累,至親疏遠眾叛親離,如此這些全數壓在一個人身上,硬生生逼著他把自己粉身碎骨的獻祭在舊事裡,也難以撫平過往的一絲溝壑。

陳時越心裏面悲涼又酸楚,裹挾著吹在臉上的風雪,冰涼的眼底發酸。

「帶我去重新埋一下老候總吧。」傅雲按了按他的手臂道:「就當是祭拜了。」

兩人回到方才那處雪坑旁,將老候總凍的梆硬的屍身從雪地里搬出來,傅雲慢騰騰的收拾著他殘破的身軀,老候總的腹腔已經完全乾癟下去了,一張圓胖的臉底下,胡茬和血塊混雜凝固,慘不忍睹。

陳時越吭哧吭哧的在旁邊挖土,傅雲將老候總的遺容簡單整理了一下,最後放進土坑裡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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