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底下人說,你談戀愛了?」李有德微笑著道。
陳時越給自己拉了個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來:「您那一輩人,管隨便包個人玩玩叫談戀愛?」
「不對。」李有德伸出一根手指嚴肅道:「我們那個年代啊,叫亂搞。」
兩人對視半晌,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表面氣氛十分融洽。
「年輕就是好啊。」李有德感嘆道:「還有大把的時間,怎麼玩怎麼鬧都行,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只能對著老照片懷念舊人了。」
陳時越笑笑不說話。
「言歸正傳,我今天喊你來呢,是說魏南山的事。」一旁的水燒開了,李有德起身給他和自己倒了茶。
「怎麼?」陳時越伸手接杯子:「魏校長這是,給您告我狀了?」
李有德伸出食指對他指指點點:「你看,這叫什麼,這叫自爆。」
「人家可什麼都沒說,你這不就是間接承認,你去找他麻煩了嗎?」
陳時越提起一口氣辯解道:「司令,那老頭不安分的很,咱們批給靈異學院的款他大概率吞了不少,我要是不再敲打敲打,我看他是要上天了。」
「什麼話你這是。」李有德不滿道:「再怎麼說魏校長是前輩,你我都還沒冒頭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在靈異道上混了,況且老魏是個軟的,他在這個位置上,比費謙合適的多。」
「您也說了,他是在靈異道上『混』了這麼些年,一校之長,教書育人的事業,您用一個老混混,那多少也不合適。」陳時越罕見犀利的對李有德指出這點。
陳時越原本以為李有德會再置若罔聞,將他的意見壓回去,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李有德變換了一下手指交叉的姿勢,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說得對,等這次的事了了,我再考慮考慮。」
「這次什麼事?」
「這次的事還得麻煩你處理。」李有德將一份資料推到他面前:「看看。」
「一個月之前,靈異學院24級毒蠱製藥專業的學生組織了一次研學活動,是去苗疆的一個大型景區採風,了解專業背景,一共去了二十四名學生,去的第二天開始徹底失蹤,怎麼都聯繫不上,家長來學校鬧事,魏南山派了幾個老師過去找,結果老師也失蹤了。」
陳時越蹙眉沉思著。
「現在距離學生失蹤時間已經過去三十天整了,魏校長看實在沒法收場,現在才把事情上報上來,還得你帶人去解決一趟。」李有德將地址發給他:「事態緊急,今天下午就出發。」
陳時越一驚:「這麼著急?」
「按照我對那邊地區中各種毒蟲瘴氣巫蠱習俗的了解,我們的人失蹤在那裡,應該是凶多吉少了,你盡力把遺體帶回來吧。」
陳時越點點頭:「行,我現在去準備。」
「還有。」李有德又道:「我有一個私人的不情之請要麻煩你。」
「您說。」
「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故人,就是靠苗疆那邊的方子救了我的命,我很感動,他在他自己血親骨肉和我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我。」李有德露出一個懷念的微笑。
陳時越已經隱約猜到他那位故人是誰了。
「這是他的照片。」李有德將一張黑白四寸照片遞給他。
陳時越低下頭,只見傅自明冷淡而陰鶩的看著鏡頭,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你在辦這個案子的同時,記得幫我走訪一下附近的老人,看看他們有誰還記得他,有的話,把人給我帶回來。」李有德安詳的微笑著,眼中閃過的一絲幽光卻讓人不寒而慄。
陳時越低聲道:「是。」
「對了,你在外面包的那個人,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看看。」李有德在他身後道:「我幫你掌掌眼。」
「你和傅雲談過,按理說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啊,他長什麼樣,我還蠻好奇的。」
陳時越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傅雲」二字從李有德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全身血液幾乎都要炸開了。
「行,等我從苗疆回來,就帶他見您。」陳時越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表,匆匆推門出去了。
李有德站在他身後,笑容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時越回到家一邊打電話吩咐手下收拾裝備準備出發,一邊俯身迅速把傅雲從床上撈起來:「你得跟我走一趟,留在這裡不安全。」
「去哪兒啊?」傅雲顯然還沒休息好,略顯不耐煩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