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晏家人,區別可大了。
可惜徐家子孫運薄,小輩唯有徐硯塵與夢歡, 自小嬌慣, 又聽說晏雲深納妾, 一進門便要處理後院關係,也不是閣老願意看見的事,因此便依了。
到底女兒家日子安穩最要緊, 以徐氏一族的實力, 已在權力之巔,難道還要攀附富貴不成, 就算皇室又如何,他還不願孫女在後宮受那爭寵之氣吶。
徐夢歡出閣, 送嫁的乃兄長徐硯塵,清芷不用猜也曉得, 可不敢輕舉妄動,總不能急赤白臉跑出去,拿刀子捅人吧。
宴席擺得大,人聲鼎沸,全金陵有頭有臉之人都來了, 坐不上席的便在外面站著,說的說,笑的笑,簡直熱鬧到不成體統。
清芷陪到晚上,藉故太累,與采芙回屋。
先拔了紗屜,換上扣衫,坐在榻上透風,采芙端青瓷盅過來,怕夜風冷,忙勸著:「姨娘也不怕吹到,用點枳椇子粥吧,方才也喝得太多了。」
清芷嘗了口,小丫頭手巧,味道已與自己做的差不多,打哈欠道:「我哪裡愛喝酒,無非場面上應付,大家都傻乎乎地你敬我,我敬你,不好推脫。」
「可不是吶,我在晏家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如此大的排場,不愧是當朝閣老的親孫女,咱們家大少爺命真好,別人求都求不來,卻砸到他身上。」
「你怎麼知道他不求,指不定也是苦心經營。」清芷將枳椇子粥喝下半碗,放到榻桌上,語氣揶揄,「我就不信還能平白無故。」
采芙關緊紗窗,俯身替她捶腿,樂悠悠地回:「姨娘可別冤枉大少爺,奴聽千語姐姐說了,大少爺真不願意,與老爺吵了好幾回吶,就連那日與三爺上京,都喝得醉醺醺才出門,大少爺素來一副溫順守禮的模樣,尤其在長輩跟前,何曾失過態啊。」
晏書允不願意,或許心裡還有那個外面的歌姬吧,也算有良心。
不過以他的性子,長輩們吩咐下來的事,即便打斷腿也會照辦。
懶得再理,問采芙三老爺納妾之事,「三太太已經應下,如何沒動靜。」
「過二日就成了,成綺姐姐昨日還來回話,姨娘在裡面睡著,奴沒叫醒,如今大少爺那邊有喜,興師動眾得不好,何況又是自家人,準備挑個黃道吉日收過來,老太太跟前已回過,姨娘不用操心。」
成綺聰慧機靈,三太太又是府上最精明之人,牽上線,不怕將來出問題。
清芷倒回榻上,采芙取毯過來蓋好,一邊笑嘻嘻,「今日有件趣事,姨娘要不要聽著解悶?」
聽對方迷迷糊糊嗯了聲,小丫頭起勁兒道:「咱們大少爺結親,全家人都回來了,連成日裡不見的四爺五爺也到外邊應酬,尤其四爺常在任上,幾年都不在,咱們家新買的好多小丫頭全不認識,見到他便傻了,有的叫成三爺,有的剛瞧見三爺在院內,又看到三爺在跟前,以為白日鬧鬼,弄出不少笑話。」
「我是沒見到,見到也認不出,許是你們這些待久的才行,只能傻乎乎從衣服上看,穿蜜柑色,繡竹子的是三爺,一身丁子茶色,繡菊花的便是四爺,剛好應了他們的字,凌竹,菊英。」
「哎呀,還是姨娘聰明,說一遍就記得,其實我們也認不出來,就連老太太都埋怨倆人越長越像,完全沒區別,尤其不說話的時候,誰也分不清。」
親生母親都分不來,何況外人,清芷困得眯著,吩咐采芙等晏雲深。
「六爺回來了,多煮些解酒粥,不知多晚才能結束。」
小丫頭狡黠一笑,「姨娘放心,粥不難弄,只怕姨娘不起來,爺心裡不舒服。」
這丫頭!越來越貧嘴貧舌,清芷抽汗巾要打,對方做個鬼臉,一溜煙跑開了。
她又躺回去,一下子困意全消,心裡盪悠悠,身上又暖洋洋,定是才喝粥的緣故,清芷安慰自己,絕不會由於小丫頭那番話,自己再傻,也不可能喜歡一個有龍陽之好的人,再者倆人不過相互利用,縱然人家對自己好,也有目的,不能犯渾。
道理都懂,心卻像強扭的瓜一樣,來回不順暢,晏雲深平日裡的關懷自不必說,時不時還帶來家人的消息,讓她安心,若說同條船上的伴,搭一程路而已,何必如此。
她真有點搞不懂他了。
清芷一直在高門大戶長大,縱然流落風塵,也沒接過客人,根本不識人,像這樣縱橫官場之輩,能弄懂才怪。
夜已深,滿院飄起幽香,清芷又迷糊過去,不知多久,夢裡有人拿蜜糖在嘴唇上摩挲,甜絲絲的,還帶著桂花氣。
她將睡未睡,想著院裡的桂花開得太好,以至於入了夢,伸手打開,「別鬧,明早我自然會吃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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