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斗膽向前,「老太太別急,都是我的罪過,眼下快過年,前幾日才聽滿春兒說張太醫回鄉了,找別人也不上手,幸虧我上次受傷弄的羊血黎洞丸還在,都是上好藥材,就是用起來費勁,需專人來弄,不如讓四爺暫時住到眠夢院,滿春兒可以一時三刻敷藥,等好了再出去。」
老太太尋思也對,又囑咐滿春兒照顧好,自然另有賞。
待晏雲深回到家,也去探看,兄弟二人說會兒話,相安無事。
轉眼三五天過去,適夜大雨瓢潑,人都早早睡下。
一個幽藍影撐著油紙傘,也不點燈,仿若孤魂般飄進眠夢院,屋裡隨即亮起黃光,映出兩個影子,很快又消失在窗紗上。
四爺單手拿汗巾子,往對方身上打著雨水,「這樣天氣怎麼來了,萬一摔著跌著,如何是好!」
「不是壞天氣也不敢啊,沒人才能偷偷從後面溜進來,你看你——放個炮仗還傷到,雖說是為救六姨娘,也要仔細自己呀。」
「小傷算不得事。」四爺微微笑著,滿目柔情,拉起對方纖嫩的手,「我若不傷了,還看不到你,怎能得來獨處時光,素日裡在外邊忙,好不容易回家也只敢遠遠瞧一下,連說句話都要瞻前顧後,今夜剛好多留會兒,徽月,近日過得好嗎!屋裡有沒有短什麼——」
面前的女子含羞帶怯,「好賴我是家裡的二房,怎會被人虧待,總擔心有的沒的,先把自己弄好再說。」
徽月是二太太閨名,祖籍姓白,喚做白徽月,出身雖不算高貴,卻是書香世家,由父親做主嫁給晏家二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只是嫁進來沒多久,二爺便出去打仗,再沒回來。
情義也有,但多深似乎也不至於,反倒與四爺之間生出不明不白的情愫。
其實她比他大很多,嫁進來時,四爺不過才七八歲,而她已是妙齡少女了,她把他當弟弟般喜歡,相處融洽。
人一日一日地長,終有一天發現對方早高出自己半頭,成為偏偏少年郎,後又入仕為官,回來叫她二嫂時,語氣便帶著無盡纏綿了。
都知道不該,卻是動了心,瞞不住。
但徽月深受家裡教導,視女子貞潔為第一位,絕不會改嫁,更不能與前夫的弟弟,雖相互傾慕,從未有過分舉動,若非今日瞧見四爺受傷,也不會冒險來此。
她在幽暗燭火下仔細看他的傷,快好了才放心,「千萬別落下疤,讓新娘子瞧見,還以為你是幹什麼的。」
「新娘子,哪來的新娘子!」四爺聽得糊塗,急著問:「你聽誰說的,我什麼時候要娶親。」
二太太別過臉去,臉龐被燭火照得紅潤,竟十分勾人了。
「前日才聽老太太說給四爺結親,誰讓你以往總是不答應,老太太要自己做主,不問你,直接定下日子把人娶來,能如何!」
「這話可笑,人來了,我就得傻乎乎等著。」四爺騰地火冒三丈,站起身,「你要認為我逆來順受,何必今日來瞧。」
他素來溫雅,何曾氣過,二太太連忙勸:「行了,我不過隨口說。」
「別人氣我罷了,你也來,我脾氣再好,也不是隨著捏來捏去的。」
二太太還想開口勸,卻被他拉住手,欲抽回來,猶豫一下還是沒動。
他的手那樣溫暖,緊緊包裹住冰冷指尖。
二太太心怦怦跳,再也想不出別的。
卻聽彩屏砰地響了聲,兩人嚇得回頭,只見清芷笑嘻嘻提著琉璃燈,露出漂亮的臉。
「四爺有客啊,我來的不是時候。」
二太太手足無措,「六姨娘,我是——我是今天剛好在屋裡找到藥,就給四爺送來。」
清芷將琉璃燈放到桌上,屋裡立馬亮堂堂,轉身道:「如果姐姐是來送藥,那妹妹三更半夜又是為何,難不成趁六爺睡了,私會四爺呀!」
二太太急的臉通紅,百口莫辯,還是旁邊的四爺沉穩,「六姨娘,今天晚上的事恐怕不是偶然吧?」
「四爺就是聰明,聰明人我也不瞞著。」
清芷拉二太太坐下,三人一併圍著桌子,將燈調得暗些,才開口道:「二太太,四爺別怪,我沒有壞心思,不只沒有壞心思,還想做件好事,上次去二太太屋裡,無意間瞧見二太太繡的花樣,上面刻著一行詩,妹妹斗膽猜是四爺的字——菊英,那天下暴雨,四爺囑咐僕人關好門窗,隔老遠簡直看不見人,偏二太太一眼就瞧出來,老太太都分不清三爺四爺吶,可見用情至深,所以妹妹才留個心眼,沒想到今夜驗證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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