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喜歡甜口東西,她們都曉得。」
這馬虎的柳婆子與鶯歌,也不知提醒一下,萱娘哭笑不得,自己忙活半天,還沒送到心口上。
卻見柳翊禮撿起一塊放嘴裡,「不過你做的味道不錯,有股清香。」
萱娘連忙倒酒,怯怯回:「我下手沒個准,也許那蜜撒的不均勻,這塊不甜,下塊就甜了,大人還是喝點酒解膩吧。」
「看來我要把整碟吃完才行,要麼也不知道你的手藝有多好。」
萱娘臉紅,燭火下白生生的臉,兩邊墜著一對點翠鎏金耳環,顯得她像春日野穹下才冒出的筍尖,柳翊禮不禁尋思自己眼光好,剛看見那對耳環時,就覺得該是她帶。
「過年了,有願望沒?」他輕輕問,又飲下一杯酒。
萱娘仔細琢磨會兒,「要是朝堂上的事定下,我——想回家。」怕對方聽不明白,接著解釋:「我家原在泉城,雖然已沒了人,還是希望能落葉歸根。」
「不難,等開春吧,我送你回家。」
窗外的炮仗響了一兩下,砰砰落到萱娘心上,回家兩個字讓她百轉千回,又或許是由於出自對方的口,讓人愈發柔腸寸斷。
想了想,從袖口取出個荷包,攥在手心道:「大人的恩德,小女子無以回報,這個荷包是我繡的,雖說不好看,也算一點心意,實在身上一切都是大人給的,不知該——」
柳翊禮伸手將荷包接過,繡著一路連科的圖案,寓意仕途高升,突然有些失落,也不知在期盼什麼。
「我們這等人日日在刀尖上行走,不適合戴東西——」
話音未落,聽院外響起急促腳步聲,侍衛長范上川在外喊道:「大人,出事了。」
屋門打開,對方拱手道:「剛才府丞得到旨意,派兵將晏家圍住,人都帶走,只留女眷。」
萱娘嚇得花容失色,被柳翊禮扶住,回頭問:「說清楚,所有老爺們都帶走,還是只有一兩個?」
「全帶走了,大爺,六爺,還有外面的三爺,就連在京上的五爺也一併入了獄,四爺通緝在案。」
「不會是抄家!」薛娘急急問,想到自家慘澹的一夜,擔心清芷。
「那倒不是,只把人抓起來,家裡還好。」
柳翊禮已經起身,萱娘連忙取下大氅,給他披上,曉得這一夜是不能太平了。
再聽院裡噼里啪啦的花鋪子響,已是沒有半分喜悅,只剩害怕。
清芷的驚恐絕不比萱娘少,本來在外面玩得開心,回來時遠遠瞧見銀色盔甲在燈花與月色下發著寒涔涔的光,猛然想到那日在家門前所見,預料到出事。
等進去才知全家已被軟禁,幾位爺們連同晏雲深都被帶走,心裡盤算對方說過還沒完,莫非先用苦肉計將自己與晏家捆綁到一起,等晏大爺的事查明白,自然能出來。
因此耐著性子等,雖說如此,到底入了獄,也不知過得如何,大冷的天再凍壞,急的茶不思,飯不想,眼見著清瘦下來。
家中人一個個都不好過,連二太太也被揪回來,老太太臥床不起,大家心慌慌墜著,又出不去,只能熬。
大約過去小半個月光景,上面還沒有旨意,清芷便坐不住了,私下裡問滿春兒話,想到那位隻手遮天的柳翊禮,對方與六爺關系好,總不能見死不救。
滿春兒年紀雖小,卻沉得住氣,低聲道:「姨娘別急,且等著吧。」
果然一日晚上,夜半響起敲門聲,清芷心裡有數,偷偷打開,一個幽影飄進,也不點燈,借著月色揭開面罩,正是冷俊的柳翊禮。
倆人雖沒打過交道,對彼此的存在都心知肚明,忙將人引到裡間,柳翊禮低聲道:「我來是想問顧家的情況,姨娘曉得多少?」
事情到這一步,沒什麼可隱藏,如今只能抓住眼前人,否則晏雲深還不知死活,她回得爽快,「柳掌事知道多少,我便知道多少,你我不必藏掖,救出六爺要緊。」
言語乾脆,不拖泥帶水,柳翊禮十分讚許,本來晏雲深娶這位安小姐,其中糾纏太多,他並不贊同,現在看來對方頗有膽識,老六的眼光也不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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