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蕭以期沒用的,這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想直接繞過他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不如先聽聽他想幹什麼,再做應對。
霍南星冷靜近乎冷漠地盯著蕭以期,如今這個人已經不會勾起她的情緒變化了。
上一次的賽車事件,雖然搞得霍南星很狼狽,但並非沒有收穫。
霍南星明白了一件事——像對付阮輕風那樣對付蕭以期是沒用的。
阮輕風是踩著霍南星出名的,霍南星清楚,名氣和資源是阮輕風最在意的。
所以霍南星報復阮輕風的方法,就是揭露當年的真相,讓她聲名狼藉,資源銳減。
雖然當時《如暖風過境》如期播出了,但自那以後,阮輕風就沒什麼太好的資源了。想必此人恨不得把霍南星千刀萬剮大卸八塊。
但同樣的招數,顯然對蕭以期不起作用,蕭以期根本不在乎這些。更何況這些年來,他名聲也一直算不上好。
這確實是霍南星一開始計劃中的疏忽,離開了太久,她幾乎忘了蕭以期的本質有多惡劣。
但經過賽車事件,霍南星一下子想通了——蕭以期想掌控她,想把她一起拉進泥潭,那她偏偏不如他的意。霍南星會活出個樣子,一直賴在原地不走的,只有蕭以期自己。
「那男的是誰?」
蕭以期上來就是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霍南星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蕭以期這是看到她和時語墨的八卦,來質問她了?他憑什麼質問她?他以什麼身份質問她?
霍南星醒悟了,蕭以期根本不是什麼碰巧出現在這裡,他是專門來堵她的,來「興師問罪」的。
霍南星險些氣笑了。
「我記得他,拍《如暖風過境》時,他就來酒店找過你。你們那時候就好上了?」
蕭以期咄咄逼人,他的眼中是憤怒,是不甘,是質疑。
仿佛她早已是他的所有物。
蕭以期的話很難聽,霍南星卻忽然平靜下來了。
上下打量了蕭以期兩眼,霍南星漫不經心地挪開目光,撣了撣衣角,像是要抖落什麼髒東西似的。
「所以呢?和你有什麼關係?」
「蕭以期,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這是我的新生活,我現在過得很好。」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新月蜉蝣到期後,我和舒辭都不會再續約。」
「我們都向前走了。」
霍南星的話非常平靜,是沉穩的敘述口吻。沒有辱罵,沒有諷刺,但就是這樣平淡的話語,瞬間刺痛了蕭以期。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霍南星:「你怎麼敢——」
這句話還沒說完,蕭以期忽然收了聲,不可置信的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受傷般的委屈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信我?」
「小福星,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愛你。」
霍南星看著蕭以期,目光平靜得像冬日結冰的湖水。
如果蕭以期把這樣的演技放在工作上,大概也能算實力派演員了。
「你喜歡我什麼?」
不等蕭以期回答,霍南星自顧自繼續說道:「喜歡你總是提及的那些?明媚,堅強,有趣……你總是這麼說我,對吧?」
「那只是我的一部分,你從來沒有真正了解我。」
「或者說,你根本不想了解,你只是想『占有』。」
「蕭以期,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愛。」
就像霍南星所說的,那些過去不好的經歷讓她變得敏感多疑,她害怕他人起伏的情緒,害怕善變的人。
在她的潛意識中,仍然害怕遭到背叛——因為她曾經付出的信任,換來的只有痛苦。
深度剖析過自我後,霍南星已經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脆弱。而蕭以期的「真情流露」,也已經無法打動她分毫了。
此刻霍南星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連憎惡煩躁都沒有,她已經懶得分給這個人一丁點情緒了。
蕭以期聲音低啞,似乎紅了眼圈:「你不信我?」
「霍南星,是你的戒備心太強,是你一直不肯給我機會,是你不讓我靠近你。」
「或許不止對我,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你說我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愛,那你有沒有想過……」
「你這樣的人,是感受不到愛的。」
感受……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