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的語氣,但辜夫人眼裡的關愛做不到假,見小姑娘眼巴巴盯上了長案擺的荔枝,伸手慢慢剝著。
這時節荔枝不是稀罕物,尤其對於崔家來說。
劍南的產物順著修繕好的江道一路溯上,到大渡口轉運冰車,到望京時那外殼剛好發軟成熟。
辜家與崔家交情深廣,兩家大宗在朝堂上互為臂膀,私底下姻親盤起來也成樹脈。
辜夫人:「三房的蓮清非說三房只他們兄妹兩個,怕趙家那將門虎勢,婚後待嬌娘不好。纏了雲生好些時候,說嬌娘小時候也喚雲生一聲阿兄,今日怎麼也得做半個娘家阿哥來門上撐腰。」
「左右雲生今日休沐,不好白吃你三嬸家的好席面。」
聞弦知意,辜夫人說這一大團,是在給她打預防。
午後趙家上門接親,崔雪朝必然要去後院一趟,遲早得跟辜雲生碰面,屆時兩相惹出什麼眼神官司,落到有心人眼裡只怕不妙。
「蓮清自己文武不行,勞雲生阿兄受累了。」
她接應一句。
辜夫人餵過孫女荔枝,擦去孩子唇邊的汁水,說應該的。
彼此忖著合適再沒開口,抬眼望向高台,見那姑娘一張紅綠的面上儘是淚水,原是竹馬另娶棄之不顧了。
怎麼就點了這麼一出?
崔雪朝撫撫鬢髮,要去更衣。
下了高台,那淚人淒婉的唱腔聽不真切,長長地舒口氣。
「娘娘可是不舒服?」
突然炸響在耳邊的一句話,嚇得人心頭狂跳,愣著眼撇過頭,是今日換了賀功的侍衛,叫袁什麼來著?
這人是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
「你說話前怎麼不出聲?」
侍衛如墨濃沉的眼死死盯著她的面容,「娘娘是在心虛嗎?」
「放肆!」
她甚少有疾言厲色的時候,淡如清荷的人瞬間恣意成一株嬌艷的牡丹,越發讓人挪不開眼。
侍衛不甘地憋口氣,屈膝半跪在地:「皇后娘娘恕罪,是在下一時失言。」
暗惱的眼落在她高翹的鳳頭履上,最上面的那顆明珠在她裙裾褶上若隱若現,與那唱著被負了心的女子掩面而泣時竟有幾分隱喻地相通。
「娘娘莫氣,這侍衛言行冒犯,待今日卸值便黜免了他的官,交由賀大統領處置。」
崔雪朝抿唇,「今日若敢再犯,仔細你的腦袋。」
能進禁衛的人皆有來頭,且此人從國姓袁,說不得是河東哪一支的小輩。
冷言警告過,再不多看,僕從領著貴客去了後院歇息,沒一會兒端上精緻的一桌飯食。
只是夏燥沒什麼胃口,隨意扒了幾口分給隨伺的阿屏等人。
三房的院落並不寬敞,辟出來的客居勝在乾淨整潔。窗外緊鄰一口湖塘,樹梢蟬鳴陣陣還有呱呱蟆叫,吵得人心火大,硬閉著眼歇了兩刻鐘。
前院已有炸鞭的響聲,想來是快到趙家迎親的吉時。
出門沿著石逕往前,才走沒多久,徑口突然繞出一道清雋的身影,崔雪朝怔然停住,才要開口,驟聞唰的一聲寒聲,那高大魁梧的禁衛竟然抽出雪亮的橫刀大步跨前,將崔雪朝嚴嚴實實地堵在身後,厲聲斥道:「來者何人?皇后娘娘在此,還不速速退下!!」
這一吼,真有山崩地裂的陣仗,崔雪朝只覺耳中嗡鳴,吃驚地仰頭瞪著這個一心護主的侍衛。
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再看一側,萬姑姑竟也是凜然,迷茫起來,難道又是她太不端著架子了?
「尊下莫驚,在下乃是辜家大公子,並非歹人。」前方傳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線。
「什麼辜家娘家,你說不是歹人......」
兩相對比,這禁衛好蠻橫!
「你先退下。」
崔雪朝道。
禁衛話音頓住,卻沒立刻退開,反倒腳步擰在石板上搓了好幾下,最後悶哼著閃至一旁。
崔雪朝斜了禁衛一眼,可惜這人生得恁高,收刀在鞘依舊挎著刀把警惕怒視不遠處清風悅和的官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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