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貴人一想,「那也行吧,我去跟陛下回個話,今兒走時一併帶上你。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此時此刻
童公公問陛下是否要讓後宮嬪妃們也住到博川山時,乾元帝無可奈何,「她們幾個比朕來得還早,搬不搬的,無非就是明面上一道聖旨罷了。」
小朝堂要搬來,一應的隨行公署自然也要來。
崔雪朝醒來時,就見床畔站著萬姑姑還有幾個眼熟的坤寧宮宮人,慢慢起身,聽著萬姑姑回稟望京中的變動,深感那人有些大動干戈,但她大著肚子確實不宜出行。
「辛勞你們了。」
崔雪朝看眼阿屏:「我記著昨日送來不少山雞,讓後廚的管事料理好,各處分送一隻附帶些姜,燉了湯水給大傢伙禦寒。」
阿屏道一聲是,出門去傳話了。
看得出來,萬姑姑等人一來,阿屏雀躍的腳步都穩重不少,崔雪朝看眼萬姑姑:「日子越重,身邊得力的人越要細緻,你來了,我也安心。」
萬姑姑眼眶一酸,跪下給皇后請罪,「小人是坤寧宮的領事,萬事該以娘娘為先,從前在宮裡給陛下偷偷報過幾次信,總想著是為娘娘和陛下好,眼下小人曉得是自己錯了,往後一定忠心!」
崔雪朝沒說旁的,恰時外頭院子裡傳來宮人請安的聲音,讓萬姑姑起吧,「往後辦好差事就行。」
抬眸去看,見他今日納罕穿了一身白綢袍,遠山如黛襯托得很有江南書生的清絕,不過略顯魁梧的身軀似乎與這份郎君氣質不大相配,應是他也覺得,提著一個小巧的琵琶在手,站在門邊換著鞋,臉衝著屋裡,「吃過了嗎?」
崔雪朝點頭,不自覺唇邊露出笑意,「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小朝廷隨駕,事務應該不少吧。」
袁望說底下人差辦,有急事再報上來。
今年冬天的雪落得不早不晚,不大不小,農司的人回稟說很有大豐年的先兆,小旦年才過,朝堂上沒什麼大事,頂天不過是年底彙算戶部以及來年的財政大會,且早著呢,不著急。
「你看這玩意兒。」
袁望隔著一道籠火舉了舉手里的琵琶件兒,等身子暖和了才坐到她身側,膝頭挨了膝頭,很溫存地撥拉下琵琶的弦線:「是我親手做的,真鹿角搭的敷弦台。」
崔雪朝往他手指的地方看,聽他表功勞:「你看,游龍戲鳳,我自己雕的。」
長條蟲的龍圓乎乎的,繞著一隻引頸而歌的鳳凰,模樣憨巧可愛,崔雪朝確實很喜歡。
尋常的琵琶是四弦,這一個卻是五弦,上等紫檀木做的面板,髹飾著十三朵六瓣小團花,花瓣由珍貴的玳瑁鑲嵌,花蕊部分用彩色的透明琥珀填充。
琴頭、琴頸、覆手等部分,鑲嵌著鳥蝶、花草、雲彩和寶相螺鈿花紋,圖案繁麗複雜、工藝精湛,有宮中巧匠的手法。
合算下來,他的功勞並不大,但他是皇帝,丁點分寸都有撐天的偉大,崔雪朝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有些遺憾:「琵琶雖好,可惜我現在懷著身子,沒法彈奏。」
袁望說無礙,「我幼時六藝很好,琵琶雖不精通,也能彈奏一二。」
哦喲,陛下要獻藝,便不能簡簡單單地坐著聽聽。
於是吩咐人焚上等的沉水爐香,花謝樓台太冷,廂房暖閣也很雅致,這當口漢王來了,包紮的手肉肉的一隻沒辦法寫字,尋來坐好沒一會兒門帘子上悉悉索索,胖黃一扭一扭帶著自己的肥肚子走進來,不用打招呼往桌台下一窩,開始打盹。
袁望只當腳下的黃貓不在,自顧調著弦,時而彈個三五音,似乎是在尋找幼時的手感。
暖閣的一叢幽蘭綻得恣意,與沉香交纏,梅花小几上的端爐汩汩蒸騰著熱氣,一盞潤燥的甜梨水剛入喉,門上呼啦又進來一行人。
袁望臉上的笑意隨著這一伙人進來,慢慢消散。
賢貴妃等三人先給陛下皇后行禮,叫起後,很有分派地尋到位置坐下,位分最高的賢貴妃往長榻一坐,趙嬪次之,擇了踏板邊邊的繡墩,董貴人很自在,先把大黃貓抱在懷裡,也知道貓毛麻煩,往最遠處的高椅上坐定。
乾元帝:「.....」
「聽聞陛下要搬來博川山長住了?」
董貴人大大咧咧地問了一嘴。
乾元帝:「怎麼?你有意見?」
董貴人搖頭。
「今兒起才發現博川山多了好些禁軍內監,上山下山好幾重的門崗,嬪妾是擔心後日女學上課,學生們上山給陛下添麻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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