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大理寺不止一個江大人。」沈玉耀可不想再浪費時間,劉夫人只要鬆了口,人就得交給朝廷來查。「此事若真是涉及江大人親屬,想必以江大人的性子,定會避嫌的。」
劉夫人不太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一時間被沈玉耀說的又開始動搖了,可見她實在不是個很有主意的性子,現在表現出來的強硬,全是因為她兒子這段時間受了太多傷害。
做母親的人,有時候會為了孩子做出許多改變。
「娘,公主說的對,大理寺上上下下那麼多官員,定能還兄長一個真相。況且,江大人雖然是大理寺卿,但大理寺不是江大人的一言堂。」楊可卿出言勸說。
「可是……」劉夫人還是猶豫,將人交給大理寺,讓她覺得自己妥協了。
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兒子受了這麼大的罪,她若是向石家低頭,豈不是對不起兒子?
「娘,兄長必須儘快回京醫治。」楊可卿湊到劉夫人耳邊說道,隨後又拉開一點兒距離,「公主在此,如陛下親臨,天理昭昭,娘你要相信陛下一定能懲治罪人。」劉夫人聞言,滿懷期待的看向沈玉耀。
沈玉耀能說什麼?她都被人架到「陛下親臨」的地方了,當然是點頭。
「夫人放心吧。」
劉夫人得了承諾,這才緩緩點頭,蹲身告辭,回屋繼續看著兒子去了。
事情至此,算是告一段落。沈玉耀相信等她們回京,楊棟的事情估計要拖一拖,現在對於楊成業來說,最要緊的還是那份寫著他名字的名冊與記錄他受賄事實的帳簿。
劉夫人走了,大小江兩位夫人也就沒有多留,她們留下,不過是怕劉夫人仗著自身為長輩,欺辱石家姐妹。
熱熱鬧鬧的外廳,瞬間就只剩下四個主要人物。
沈玉耀看了看石家姐妹,又看了看冷著臉的楊可卿,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先走,給她們時間,讓她們接著吵一吵。
可她實在是有點兒想留下來看戲,最好是聽明白,為什麼石家姐妹和大小江氏會在這邊。
見玉陽公主一直不走,石采文乾脆先開口了,「楊可卿,今日當著玉陽公主的面,本小姐向你起誓,若你兄長中毒一事,是我所做,那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若是我身邊的人所做,那我必定會大義滅親,親手將對方抓起來,送入大牢!你可滿意了?」
「哼,你個眼瞎心盲的傢伙,你發毒誓,能應了才怪。」楊可卿見石采文如此篤定,敵意稍稍褪去。
但她嘴上還是不饒人,說出來的話特別難聽。
「那你想如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兄長會有今天,大多是他自作自受,可沒人綁著他與香枝娘子苟合,也沒人壓著他,讓他去用黃秋的詩詞,到詩會上揚名!他好色又貪戀才名,難不成要怪別人,比他有才,比他潔身自好嗎?」
要說嘴刁,石采文是絕對不比楊可卿差的,只不過楊可卿碰上這種事實在倒霉,她同情楊可卿,所以嘴下留情了。
但是楊可卿不承這份情,還一直胡攪,石采文乾脆不給對方面子,將事情說個明明白白。
楊可卿咬緊後槽牙,氣的不住顫抖。「石采文!你聽聽你說的話,哪裡像個大家閨秀會說的!這些市井小民相傳的流言蜚語,如此污濁髒耳,你怎麼敢說與我聽!」
「有些人做都做了,還怕人說,當真是好處全占了。」
石采文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顧及公主子在一旁,她是真的又想擼袖子上了。
楊可卿腦子估計是被她打壞了,否則怎麼會如此頑固不化。
「石采文,你少得意,你被人耍得團團轉,成了他人手中刀替罪羊,也不比我這受牽連的人好到哪兒去!公主,臣女要去探望兄長,先行告退了。」
楊可卿懶得跟石采文接著說,她和石采文那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沈玉耀正聽的上頭呢,沒想到突然停了,這就不打了?
無趣無趣,那就散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