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醫看著皇后隱忍的神色,欲言又止,其實有時候將氣撒出來反倒更好,憋久了,人會染上別的病。
可這話他不敢說,誰知道皇后撒氣的目標會落在誰身上,不幸他被選中,他真是不知道上哪兒說理去了。
「臣遵命。」
柳太醫收拾好把脈的帕子,打開藥箱準備拿出紙筆寫方子。
皇后抬眼看了他一下,突然問道:「東宮的情況如何?」
柳太醫拿筆的手微微顫抖,放下筆後,他低聲說道:「回娘娘話,良媛身體一切安好。」
「恩,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相信定能為太子誕下身體康健的孩子。」
柳太醫嘴上應著是是是,手上飛快的寫方子,力求趕緊幹完活離開。
他直覺接下來的話,沒什麼好事!
皇后並不是很在乎良媛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其實更好,一個並非太子妃肚子裡出生的孩子,若為男孩,豈不是成了太子最年長的庶子。
庶長子乃是亂家之象,第一個出生的孩子,總能得到父親的偏疼,更不要說太子還極為喜歡那個宮女。
大莊的人,不會太在意一個人出身嫡庶,無論是結親還是在外行走,一個人都代表著一個家族。可是要論到繼承時,往往都是嫡出占大頭,庶出拿一小部分。
嫡出乃是正妻所生,一夫一妻多妾,妻生子永遠比妾生要更名正言順。
可惜太子一直不鬆口娶鄭家女兒為太子妃,皇后想到這兒,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這個孩子,真是越長大越不聽話了。
「不過,素來婦人生產,便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一遭,不到胎兒落地,誰也說不準能否安然無恙,柳太醫,你說本宮說的對嗎?」
「娘娘高見。」
柳太醫能說什麼?他現在只想儘快逃離此地。
反正接生時,他最多是在隔壁盯著點兒,不出現大出血等特殊情況,他也不能近身給人接生。
而且真要是大出血,多半是看看病情,馬上開藥,藥方子出自他手,還要歸檔入案,由其他太醫審一遍,他動不了什麼手腳啊!
柳太醫根據他在宮中多年的直覺,認為皇后跟他說這些,是想讓他動手,他不想沾染這些破事。
可眼前不是他能隨便推拒的不受寵妃嬪,而是一國之母,是皇后。
就算她不算是一個多麼合格的母親。
「到時,還望柳太醫多多斟酌,再開藥方。」
柳太醫聽到這話,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皇后不是讓他去害人,是讓他拖一拖。
治病救人有時是在和閻王比誰的手更快,拖一會兒都有可能讓人一命嗚呼啊!
柳太醫離開的時候,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外頭秋日冷風吹過,凍的他在風中打擺子,臉色青白。
汀蘭送走柳太醫,回身看了眼鳳儀宮,隨後藉口給皇后抓藥,短暫離開,她本應與柳太醫走一條路,卻左拐右拐,到了一處假山僻靜地。
在那裡,早有一個穿著桃紅宮裝的宮女等她了。
「姐姐。」宮女見汀蘭過來,歡喜的跳了兩步,迎上前去。
汀蘭微微皺眉,「小聲,不許如此跳脫,小心被他人瞧見。」
宮中禁止宮人行為過於放肆,違者會被教導禮儀的宮人拖走,罰抄宮規,甚至重新去學規矩。
想到那比青石板還厚的宮規,才剛滿十四的少女趕忙壓下歡喜,收斂眉眼,不敢大笑大喜。
汀蘭見她聽話,柔和了表情,「近日過得如何?」
「過得極好,殿下可喜歡我們良媛了,這些日子殿下心情不好,東宮上上下下的宮人都被罰過,唯有在良媛身邊的宮人,不光沒被罰,還得了殿下的賞,現在整個東宮的宮人都巴結我,想讓我幫他們說兩句好話,入良媛的眼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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