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六姐你看,這裡門檻好高啊。」
「畢竟是達官顯貴們日日踏足之地,門檻自然要高些。」
沈珉玥也頗有些感觸,她倒沒有沈玉耀的野心,她能走一走,就很知足了。
其餘公主可能這輩子都沒走過這條路,公主入後宮,走的是另一條路,不與大臣們撞見,只有在面那條街上會遇見。
說話間門,穿過長長的甬道和第二重宮門,步入了一片廣闊的廣場,順著廣場的路走,斜斜的穿過去,就能看見高樓和單獨的建築。
「那邊便是翰林院學士所在,公主,屬下是在不能過去。」
元石陸停在原地,他再往裡走,就屬於玩忽職守,離開崗位了。
沈珉玥躍躍欲試的看著那樓,想要過去一睹究竟。
「六姐先過去吧,我與姨兄想說幾句話。」
沈玉耀見目的地近在咫尺,就要與沈珉玥暫時分開。
沈珉玥沒有多想,點頭拔步就走,她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情還非得人陪著才行,再說沈玉耀不跟上來才好,這樣她若是害羞,少個人調侃她。
若是被沈玉耀調侃,沈珉玥是真的會惱羞成怒的!
等沈珉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空地上就剩沈玉耀和元石陸兩人了。
剛剛元石陸還沒什麼感覺,但當四下無人時,他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沈玉耀在他印象中,就像是一個蓄勢待發,偽裝成弱小動物的捕獵者,她在盯著一個目標,徘徊四周,靜待一個機會,就會直接撲上去,將獵物殺死。
元石陸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和他相同的感覺,他看到的其他人,似乎都覺得沈玉耀是真的溫和無害。
元石陸只想說,去他的溫和無害,他現在被沈玉耀當日踢的那一腳,還會隱隱作痛呢!
宴上奪刀時,手腕跟被人打碎了一樣,難不成都是他矯情嗎?
「姨兄好像很緊張,一直在流冷汗。」沈玉耀有些疑惑,她好像沒針對過元石陸吧?「姨兄是怕我嗎?」
「不不不!怎麼會呢!屬下,屬下只是穿的太多,今日日光甚毒,公主不如尋個陰涼處歇歇?」
元石陸想說,求求了,放過我!
「都說習武之人,不懼寒暑,姨兄功夫練的不到位啊。聽說,老將軍送了元家二姨兄入禁軍,他也像姨兄一樣,被安排在外面,頂著烈日,看守宮門嗎?」
元石陸聞言,臉色微沉,低聲回道:「屬下未曾見過二弟,暫時不知他被安排何處。」
元石陸是元家嫡長子,還是禁軍統領,卻不知道二弟在哪兒,肯定是有人故意瞞著他。
想要瞞住元石陸,一個人肯定不行,而且瞞著他這件事有什麼好處呢?這件事值得深思。
其實很簡單,因為元石陸和他弟弟雖然都是嫡子,母親卻非同一個。
元家原本的主母在生下元石陸的妹妹元清影后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後來元家家主又娶了續弦,那續弦乃是從妾里扶正,原本的庶出二子,轉眼就成了嫡子。
於是有些人就生出了別的心思。
這同樣是一種權力的爭奪,就如同皇子爭奪皇位一般。
不過當皇帝需要一點好名聲,所以無論私底下斗的多狠,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可那些大家族的繼承人,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這跟有沒有前人有關係,人的底線是被一步步拉下來的。戰國之時,人們信守盟約,重視承諾,若是簽訂了文書,就會真的遵守契約。
可是後來天下大亂,出了幾個格外卑鄙,會騙人的傢伙。
於是所謂的盟約,就成了一紙空談,承諾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的大話了。
「姨兄可曾聽說過,前朝公孫家?」
元石陸明顯在史書上比較苦手,畢竟前朝三四百年,除非是實在對此有興趣的文人,否則大部分人都不會去翻閱史書。